贫民窟里人已经睡眠静。对面日新里排临邓脱路洋楼里,还有几家点着红绿电灯,在那里弹罢拉拉衣加。声二声清脆歌音,带着哀调,从静寂深夜冷空气里传到耳膜上来,这大约是俄国飘泊少女,在那里卖钱歌唱。天上罩满灰白薄云,同腐烂尸体似沉沉盖在那里。云层破处也能看得出点两点星来,但星近处,黝黝看得出来天色,好像有无限哀愁蕴藏着样子。
九二三年七月十五日
(原载九二四年二月二十八日《创造》季刊第二卷第二期)
[1]黄种人寒士街。(按:寒士街系伦敦以往条街名。)——作者注
[2]即爱伦·坡,美国小说家。——作者注
前几秒钟更光明。对她微微笑笑,就催她说:
“夜也深,你该去睡罢!明天你还要上工去呢!从今天起,就答应你把纸烟戒下来罢!”她听这话,就站起来,很喜欢回到她房里去睡。她去之后,又换上枝洋蜡烛,静静儿想许多事情:
“劳动结果,第次得来这五块钱已经用去三块。连原有块多钱合起来,付房钱之后,只能省下二三角小洋来,如何是好呢!
“就把这破棉袍子去当罢!但是当铺里恐怕不要。
“这女孩子真是可怜,但现在境遇,可是还赶她不上,她是不想做工而工作要强迫她做,是想找点工作,终于找不到。
“就去作筋肉劳动罢!啊啊,但是这双弱腕,怕吃不下部黄包车重力。
“z.sha!有勇气,早就干。现在还能想到这两个字,足证志气还没有完全消磨尽哩!
“哈哈哈哈!今天那无轨电车机器手!他骂什来?
“黄狗,黄狗倒是个好名词,……”
想许多零乱断续思想,终究没有个好法子,可以救出目下穷状来。听见工厂汽笛,好像在报十二点钟,就站起来,换上白天脱下那件破棉袍子,仍复吹熄蜡烛,走出外面去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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