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显的说教企图或者讽刺意味。
我所说的“第十一卷”提到后面和前面的几卷。内斯托·伊巴拉在《新法兰西评论》发表的一篇文章里言之凿凿地否认那些卷册的存在;埃斯基耶尔·马丁内斯·埃斯特拉达和德里厄·拉罗歇尔驳斥了这一怀疑,也许有相当的说服力。事实是到目前为止,所有调查一无所获。我们查遍了美洲和欧洲的图书馆,都白费气力。这种侦探性质的、意义不大的工作使阿方索·雷耶斯感到厌烦,他提议我们干脆举一反三,补全那些缺失的浩瀚卷册。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计算,一代特隆学者投入毕生的精力大概够了。这种大胆的估计使我们回到了主要问题:谁发明了特隆?肯定不止一个人,大家一致排除了只有一个发明者的假设——像莱布尼茨[5]那样孜孜不倦、默默无闻地在暗中摸索是不可能的。据猜测,这个勇敢的新世界应该是一个秘密社团的集体创作,由一个不可捉摸的天才人物领导的一批天文学家、生物学家、工程师、玄学家、诗人、化学家、代数学家、伦理学家、画家、几何学家等等。精通那些学科的人有的是,但不是个个都能发明,更不是个个都能把发明纳入一个严格的系统规划。那个规划庞大无比,每一个作者的贡献相比之下显得微乎其微。最初以为特隆只是一团混乱,一种不负责任的狂想;如今知道它是一个宇宙,有一套隐秘的规律在支配它的运转,哪怕是暂时的。第十一卷里的明显矛盾就是证明其他各卷存在的基石:该卷的顺序十分清晰正确,这一点足以说明问题。通俗刊物情有可原地大肆传播了特隆的动物和地形,我认为那里通体透明的老虎和血铸成的塔也许不值得所有的人继续加以注意。我斗胆利用几分钟的时间来谈谈特隆的宇宙观。
休谟干脆利落地指出,贝克莱的论点容不得半点反驳,但也丝毫不能使人信服。这一见解完全适用于特隆那个完全虚假的地方。那个星球上的民族是天生的理想主义者。他们的语言和语言的衍生物——宗教、文学、玄学——为理想主义创造了先决条件。在特隆人看来,世界并不是物体在空间的汇集,而是一系列杂七杂八的、互不相关的行为。它是连续的、暂时的、不占空间的。特隆的“原始语言”(由此产生了“现代”语言和方言)里面没有名词,但有无人称动词,由单音节的、具备副词功能的后缀或前缀修饰。举例说:没有与“月亮”相当的词,但有一个相当于“月升”的动词。“河上生明月”在特隆文里是hlöru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