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宇宸打好腹稿便又硬生生塞住。
他忍又忍,憋又憋,终究在谢印雪开始喃喃自述讲他从小养尊处优,以前连过水坑都需要仆人背着蹚过去,脚底不能踩到滴水;后来进锁长生,也有人上赶着给他当人肉轿子骑,如今却要受这黄连拌苦胆——苦作堆苦到家煎熬时,再也按捺不住,皱眉问谢印雪:“已经这累七天,你才天,有什好叫?”
谢印雪却反问:“不叫怎让你知道你吃七辈子苦呢?”
末,他还加上句:“而且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好运气,你看走掉那些人,他们只能吃六辈子,你独享七辈子,这苦好吃吧?”
“……”
始怀疑他们家族,真必须要依靠着这个整日只会摆弄卦盘、掐指念诀,对股市、生意、商业窍不通人才能维持繁荣吗?
每每看到他们狐疑、不信任、想反抗又顾忌着目光,卞宇宸就会恨,会痛苦。
恰如之前他说,卞宇宸认为,这些痛苦和恨,在能记得锁长生有关回忆“十三”个接个死去后,世上大概唯有境遇与他相仿谢印雪能理解。
所以从遇见谢印雪那日起,卞宇宸便时常在心里思忖:他在卞家是这样,谢印雪在沈家又是怎样呢?
卞宇宸太想知道。
卞宇宸闻言不由深深呼吸。
是,他差点忘,谢印雪这封建欲孽,在沈家过是穷奢极侈腐败生活,哪有什“痛苦”可言?
此刻卞宇宸也不想和谢印雪聊什人生感悟,他只想谢印雪闭嘴,沉着脸道:“谢印雪,你切记,良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人多积口德,多……”
“没口德?”青年被冤枉似略扬
如今这里仅剩他和谢印雪二人,时间又尚且充足——没有比这更适合时候。
卞宇宸张口,正欲和谢印雪来场“英雄识英雄”同病相怜、同命相惜之谈,青年却目不斜视,径直路过他,走到石梯底下把绳子捡回来,重新捆到拉绳抓钩装置上,副准备上工样子,卞宇宸也只好先闭上嘴,跟着去捆绳子。
待捆好后,方才那适宜氛围却已消散大半。卞宇宸埋头凿会儿,刚把情绪酝酿回来,就听谢印雪在那叹息:“真累啊……”
卞宇宸立刻抬头朝他望去。
果然,含蝉生葬术失效后谢印雪现在凿石不像前几天时那般从容自若,他半块石头没凿完,额角就生出层如轻雾般薄薄细汗,柔润唇瓣抿平成道线,蹙着眉烦闷抱怨:“这是这辈子吃过最大苦。”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