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岱川眼见着劝不住,叹口气,自顾自盛碗汤喝。
“们川儿跟在这儿长大,他小时候爸妈都忙,饮食起居、行为做派,都像,”爷爷又端杯酒,意有所指,“他倔,认准什东西就不撒手。爱吃什,他得吃辈子,到死都不换口味。们川儿就爱吃做这口饭,就想,要没,谁给他煮蟹黄捞饭,谁给他烙饼呢?”
方岱川无语地叹口气:“你快放心吧爷爷,你这身板,少说能活百零九。等你下去,爸做饭手艺就磨出来,能吃上饭。”
“你爸能给你做辈子饭?!”爷爷眼珠子瞪。
李斯年仰头干这杯,放下杯子,正色道:“不太会做饭,煮得熟,卖相和味道差得远。您要不嫌弃,有机会常来,向您讨教讨教。您教什,学什。学得慢,好在时间长,就这几味菜,做辈子,想必味道总不会差太远。”
柿子,笑道:“哎呀爷爷,您别讲古,这都什年代,效率就是生命,咱们赶紧速战速决,摘完柿子还要吃你烙饼呢。”
爷爷烙饼好吃,烫水和面,饼里面嫩外面酥,口咬下去层层分明。
他又快手炒两个菜,切个冷盘,凑两荤两素。酱爆鸭丝,凉切酱牛肉,韭菜香干和粉丝白菜,裹在饼里卷着吃,又飞个羊杂碎汤,放把胡椒面。仲秋时节,在露天小院里,方岱川竟吃得微微冒汗。
方岱川他爸也会烙饼,但是手没老人家有谱,水太烫面下子被汆熟,水凉又不够酥,拿捏不好那个度。
方岱川边吃边赞道:“要不说烙饼,还得是爷爷,爸烙真没您这地道。”
回去时候是方岱川开车,李斯年坐在副驾,神思恍惚。
方岱川等红灯时候看他眼:“你该不是醉吧?不至于啊,三杯酒,你酒量不挺好吗?
“老太太爱吃烙饼,”爷爷开瓶白酒,给两人都倒上,“给你奶奶烙辈子饼。她最后那几年胃口不好,就爱吃个软甜,每年下柿子,掺着柿子给她做烙饼,她能吃三角。你爸才烙多少年?”
他将酒盅推给李斯年,抬眼问道:“来盅?”
方岱川忙拒道:“可不成可不成,开车来,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
李斯年却不管他,端起酒杯来和爷爷碰下盅,沉默地仰头就干杯。
“行呀!”老爷子乐,又端酒杯要给自己满上,李斯年忙接过酒瓶,隔着半张石桌给爷爷满上酒,自己端过方岱川酒杯,陪着饮尽第二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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