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恰好是花朝节,夜里城中有庙会,听闻十分热闹。汉王来临淄不足年,多数时候处置政务,稍有空闲,俱拿来耗在西山上,还未外出游玩过。
她兴致来,便与君瑶商量。这是小事,不难解决,君瑶自是依她。
汉王开心,她长这大,只见过回庙会。实则也称不上庙会,乃是十余年前上元佳节,皇帝与民同乐,携几名皇子登上城楼,与百姓同观赏花灯。那时她还得先帝宠爱,就站在先帝身边。她个头小,还不及城墙高,看不远,只记得先帝令内宦往城下买盏花灯来,那花灯上画着桃花仙人图样,好看极。
今夜阿瑶与她同去,她不但能看到好看花灯,还可买上盏,提在手中。
汉王孩子心性,惦记着,便望眼欲穿地盼着夜色降临。
“直到三日后,乌云方渐渐散去,阳光重又普照,浩劫算是过去。桃树尚未生出灵智,只依靠些许本能感知而已。忽然,西北天边御剑飞来名修士,修士背负古琴,站在剑上,降落在山顶,恰好就在桃树边上。”
“那修士气息不稳,受重伤,力竭而落,见树上开满桃花,却是欣然展颜,在树下席地而坐,奏曲。”
那是十分久远事,妖不念旧,亦不怀古,君瑶从未与人说起过,今次却说来哄小殿下入睡。
到底夜深,当说到那修士将身上瓶仙露浇灌于桃树下,汉王渐渐合起眼来,虽与困意斗争番,到底败下阵来,睡过去。
君瑶待汉王睡熟,方替她掩掩被角,起身离去。
待晌午过后,用过午膳,汉王便牵马,与君瑶同下山去。
西山与临淄隔得不远,下山,快马两个时辰便可入城。汉王时常往来,将时辰掐得极准,二人抵达城门外,恰好可入城,若是
说来小殿下与那名修士样,极爱桃花。只她那时尚未生出灵智,不知那修士是何模样,更不知她姓甚名谁,只知她伤重不治,将那仙露尽数倾于桃树下,便在落伽山上陨落。而她因那瓶仙露,开启灵智,修炼成妖。
隔日汉王醒来,还记得这故事,她本欲寻君瑶将余下说与她听。但她转念想,倘若阿瑶说得慢些,每晚说段,那她每晚都可与阿瑶多待会儿。
汉王顿觉自己前所未有聪明,喜滋滋,忍住没去寻君瑶。
君瑶与她相处数月,光是看她神色,便能猜出她想什,也不拆穿她,只当做不知,心中却是颇为好笑。
日日在山上,虽有君瑶相伴,不觉无趣,但汉王究竟年少,总会有想要下山走走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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