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藻躺到床上,合起眼,她还是担心谢相会不赞同她所行。她极力摒弃慌乱,遍遍回忆那日谢相亲口与她说过,她也害怕,她也在等,她亦心急。
这是坠马那回,谢相在半梦半醒间吐露心声。正是这句,方使她有底气。只要与谢相同心,她不信有什事是办不成。
如此自励,不多久,果然陷入安睡。
隔日有大朝,刘藻心中想着,因亲征之事,在群臣前冷谢相十余日,昨日请功奏疏上,载有谢文功劳,颇为瞩目,正可借此,假装与谢相消弭龃龉。
她也不想老是与谢相冷颜相对,她还是想要与她笑笑。
窗外风吹,烛影晃动,仿佛将字迹都晃得晕开,刘藻忙用手去为烛火挡风,目光还留恋地落在竹简上。胡敖侍奉在侧,自是发觉清风吹动烛火。
他面吩咐人去关窗,面上前,替皇帝挡风。奈何衣袖宽大,挡住风,却也投下阴影,使得竹简上字彻底看不清。
刘藻目光顿,抬眼冷冷地望向他。
胡敖惊,连忙让开。光重又照下,他目光悄悄扫,看到竹简上谢相名讳,愈加静若寒蝉,不敢出声。
刘藻抬笔,紧随谢漪之后,写个准字,而后收起,放到侧。
这般想着,朝上,刘藻称赞起谢文来,便十分不遗余力“果真不负朕望,待他来日凯旋回朝,朕必有厚赐。”说罢犹觉不足,补句“谢文真乃朕之仲卿!”
谢文此行,确亮眼,但要将他比作卫仲卿,显然是过誉。但哪个皇帝不想要名臣来为他添彩?谢文争气,是年轻辈中佼佼者,皇帝欣慰,有此豪言,大臣们总不会触她霉头,自是顺着她附和。因谢漪就在殿上,大臣们也少不得贺她,有此子侄,后继有人。
刘藻时时竖着耳朵,等就是这句,立马便望过去,笑道“卿家好教养。”
谢漪依礼称陛下过誉。
言罢抬头,恰好与谢漪对视,刘藻极为隐晦眨眼,与她弯弯唇角。谢
接下来,她便专注得多,不过半个时辰,便将余下奏疏都处置,起身回寝殿。
谢相纵使她瞻前顾后,担心她所行是否妥当,是否会使谢相不悦,但谢相也总能与她鼓励,使她将精力集中于政事上。
她能有昏聩之举,却绝不能让大权旁落,故而政事之上,不能轻忽。
她也不能彻夜不眠,须得按时作歇,养好身子。谢相那端有神医调养,她也有许多医官为她留意着。不论是谢相还是她,白头到老最要紧便是身体康泰。
除这二件,其余,皆可明日再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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