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王千里若有所思样子,韩秀峰接着道:“最让不敢相信是,恭亲王居然也上道折子,称近日往来公所,咆哮要挟,皆系李国泰从中煽虐,为其谋主,俱可灼见。闻李国泰系广东民人,世为通使、市井无赖之徒,胆敢与钦差大臣觌面肆……拟请饬下桂良等待其无礼肆闹时,立即拿下,或当场正法,或解京治罪!”
“恭亲王是说那个英夷领事官?”王千里下意识问。
“就因为名字听着像是大清百姓,朝中王公大臣就以为英夷那个领事官是广东人,还说得有鼻子有眼。”
“四爷,可据所知恭亲王以前没少去书肆,别人不知道也就罢,他不可能不知道。”
“所以说这事有些蹊跷,他十有八九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不过话又说回来,现如今朝中文武大臣群情激奋,个个都这说,他也只能附议。”
笑道:“四爷,皇上这处置也在情理之中。”
韩秀峰很清楚跟他这瓜娃子说再多也没用,干脆起身道:“你先……你先去校场找王河东他们叙叙旧,顶子事差人帮你办。至于官服,用不着再置办,反正你当值时只能穿黄马褂。”
“行,那去找王河东他们去玩。”
“滚吧。”
……
“那皇上意思是……”
“皇上虽没明说,但言外之意很清楚,洋人提出那些条件条也不能答应,实在不行就免掉西夷关税。”
“关税怎能免!”王千里大吃惊。
“这事不用咱们操心,是就算朝廷真免征关税,额尔金也不会答应。敢打赌,他根本就不相信桂良。二是京里王公大臣糊涂,不等于各地督抚也糊涂,至少两江总督何桂清要
目送走大头,王千里不禁叹道:“果然是傻人有傻福!”
“不说他,说就来气。”韩秀峰边招呼王千里坐,边忧心忡忡地说:“天津那边情形不妙,洋人占炮台,坐地起价,不但坚持要遣使入京,还狮子大开口把赔款由之前两百万两,涨至家四百万两。”
“这就是八百万两,朝廷哪有这多银子!”
“桂良没敢奏报,这消息是崇厚差人送来。桂良只是在折子中委婉地提下洋人希望往京城派驻使臣,朝堂上就炸开锅。六部尚书、翰詹科道,纷纷上书绝不能让夷使进京。
说啥子真要是答应,西夷就能迅速知晓朝廷动向,西夷会盖高楼偷窥皇宫大内,会拆除民宅、官署搞得官绅百姓不宁,民夷杂居要是发案也没法儿断。还说啥子旦答应,琉球朝鲜都会因此瞧不起咱们大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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