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风闻奏事,看他是自以为是!”韩秀峰越想越郁闷,坐下问道:“皇上准吗?”
“准。”不等王千里开口,荣禄便解释道:“这道公文是博川兄差人送来,皇上准蒋志章所奏命薛焕来京消息,也是博川兄差人送来。薛焕调僧格林沁麾下效力没什,只是他就这离开上海,咱们消息就更不灵通。”
想到皇上已恩准,调薛焕来京公文说不定已经在发往两江路上,韩秀峰连深吸几口气,轻描淡写地说:“上海那边不是还有刘山阳吗,天塌不下来。”
“事到如今,也只能指望刘山阳。”王千里无奈地说。
“该来早晚会来,不会因为咱们有人在上海盯着,觉得又上当额尔金就不会派兵来犯。诸位,好日子到头,做好开
韩秀峰回会馆不是因为刚尘埃落定科场案,而是因为接下来礼部会试。事实上朝廷不但今年要开科取士,明年是皇上三旬生辰,按例会赐开恩科。
崔焕章、杨吏清等巴县举人早就来,傅世纶、李文俊等来自四川其它州府士子,因为找不到下榻之所也纷纷来重庆会馆借住。连任禾这些天都无心公事,想再考次,再搏把。
作为整个四川为数不多三品大员,并且是京官,韩秀峰不能总不来探望进京应试同乡,没想到赶到会馆竟发现包括崔焕章、杨吏清在内所有士子,正喝着酒兴高采烈地谈论柏葰被处斩事。像是柏葰被明正典刑,他们就能金榜题名似。
韩秀峰很不是滋味儿,但能理解他们这些读书人心情,只能强打起精神,敬圈酒,算是为他们接过风,然后借口公务缠身连夜返回南苑。
回到官署也是大半夜,大堂里竟还点着灯。
见荣禄、王千里、永祥、王河东不约而同起身相迎,韩秀峰下意识问:“这晚,诸位咋还不去歇息?”
“四爷,薛焕急报,上海那边谈崩,额尔金恼羞成怒,已在个月前负气南返。”王千里呈上份公文,接着道:“让人更着急是,去年刚补授上御史蒋志章,别说认得,甚至连见都没见过薛焕,竟上书奏称薛焕有胆有略,在上海道任上,洋人畏服。奏请将薛焕特召来京,交僧王相时委用!”
荣禄苦笑道:“这几个月桂良、何桂清有不少奏报,其中有几份提到过薛焕。”
韩秀峰被搞得啼笑皆非,将信将疑地问:“就因为桂良和何桂清在奏报中提及过薛焕,蒋志章就上折子保奏调薛焕来京?”
永祥忍不住嘀咕道:“风闻奏事,他吃就是这碗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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