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宁愣住。
贺忱望着她眉眼,字句重复着不久后要对她说话:
“阿宁十七,能嫁人。”
“可以准备婚服,你们姑娘家婚服,最是耗时。”——
窗牖大开,寒风拂面,贺忱回忆着那个梦,揉揉额心。
贺忱吻得很克制,轻含慢吐,十分自然地过度到她唇齿间。
薛宁人都僵住,紧紧闭上眼。
她与贺忱相识三年,他这个人温柔克制,如清风晓月,情到浓时,最多也就是亲亲她手背,就连抱她,都怕让她吃亏。
他几时像今日这样过?!
直至丝咸味钻入唇边,薛宁睁眼,就见那双近在咫尺眸子轻阖,眼角渗出滴泪,划过他高挺鼻梁。
他陪她深夜哭泣,听她夜里喊他名字,看她日渐消瘦,直至那双明亮眸子里没光。
可他没法将他疼惜姑娘抱在怀里,轻声安慰。告诉她,薛宁,直陪着你。
你别怕,直陪着你……
锥心刺骨痛,麻痹贺忱整个身子。
他动不动。
苦你。”
贺凛被松开时还云里雾里。
贺忱轻笑,“你方才说什?”
“哦。”他挠挠额角,“薛宁在前厅等你。”
望着男人走远身影,贺凛皱起眉头,朝丫鬟道:“下回陆九霄再提着酒来,不许他踏进庭园。”——
高寻推门而进,“主子,您找属下?”
贺忱回过神,阖上窗子落座,“你准备准备,明日同去锦州。”
高寻愣,“明日就去?可,可是此事尚未有定论,还未找到当初给夫人接生稳婆,万弄错……
半响,贺忱松开她。
薛宁怔怔地道:“你怎?”
男人轻抚她脸颊,沉声道:“薛宁啊……”他做个漫长梦,真实像是切都已经发生过那样。
薛宁攥紧手心,被他弄得整张脸都红。她转移话题道:“陆九霄究竟给你灌多少酒,你就纵着他吧,下回不给你俩送——”
“们成婚吧。”
薛宁边将食盒里解酒汤、藕粉圆子和蛋黄酥端出来,边扭头看他道:“你愣着作甚?过来呀。”
贺忱走上前,薛宁将解酒汤捧到他面前,“呐,刚给九霄送汤,这是你。”
贺忱接过,搁在小几上。
薛宁抬眸,“你趁热——嗯!”
她瞪大眸子,感受着唇上温热碾磨,下意识往后退,又被摁住背脊。
前厅,抹鹅黄立于中央。
听“吱呀”声响,两扇门被推开,薛宁回过头。
她看到他。
她是能看到他。
这眼,他等好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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