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统统也只剩这多钱,当下深深吸口气,还未开口承应,店主人怕她嫌贵,忙道:“现在玉门关不比以前松泛,盘查严很,这营生可是冒着掉脑袋风险,百两,价钱再公道不过”
春天应,付定金,又付店主人掮。隔日店主人就带着春天出城门,中年汉子已在城外等着,车上下来个跟春天身形相差无几,婢女装扮少女,脱自己衣裳与春天换装。
中年汉子原来是关中个贩漆器小行商,人带着几匹骆驼,仆二婢往北庭去。春天换婢女旧衣裳坐上马车,行李皆藏在车中,同车略年长婢女面色冰冷,指点她道:“路上遇见官兵衙差盘查,不许说话,神色放松些,莫太紧张。”她点头称是,婢女又觉得她面色过于白皙,拿脂粉替她抹黄些,尽量显得不起眼。
驮马路出向西,路边景致越来越荒凉,触目空茫,远远望不到丝绿色,眼底芨芨草和沙草都是灰扑扑色泽,高高土岭孤单伫立,风在地面乱窜,呼啸着带出尖锐声响。
路过方盘城暂歇夜,同车婢女大概是主人个侍妾,并不与春天同睡,邸店都是黄泥夯屋子,窗门半夜被风吹吱呀吱呀响,她听夜风声,次日上车,心中忐忑越来越强,恨不得步窜至玉门,早日到伊吾。
出关?”
“是。”
“那要走路还是要过河?”
她眼睛瞬时放亮,问道:“走路怎走?过河怎过?”
“嘿嘿,这个嘛”店主人放低声音,比划道,“走路自个行,过河当然是有人帮着搭桥”
行大半日,远远看见座高耸夯城矗在望无垠荒野,连绵瞭楼隔挡着这里与那里,这里是春夏秋冬,那边是刀剑风雪。车马骆驼越来越多,人也越来越多,各色面庞语言混在处,噪噪切切,四周都是骑马带枪、大声呵斥士兵。
关卡过检尤其缓慢,前头队伍点点挪动,身边婢女直低声同她说话,
春天然于心,慢声问:“店主人能帮过河?”
“不不不小是本分生意人,终日只知道看店迎客”他佯装站起来要走,春天从怀里掏出贯钱,塞入他手中:“请店主人指条明路。”
是日店里来个瘦小精悍,做商人打扮黄脸中年汉子,店主人指指坐在后院春天,那人点点头,又摇摇头要走,被店主人拉住,两人说回话,中年汉子走过来,操着口浓郁关中口音道:“要出关?”
春天点点头。
“百两,只管带你上路,能不能顺利出关,那看你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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