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马上,他精力其实很不好,炙热呼吸凌乱又毫无章法,不知不觉间,他会把身体压在春天背上,她知道他那时候已经烧神志不清,看着他烧发红眼眸和潮红脸色,她只能手足无措,不知如何应对。
他也会耐心教她很多事情:“野外露宿,避开风口,雾带,水畔,先看看四周地势,是否有兽迹土穴,是否有虫鸟寄住。河流池潭生水不
再去看他后背,肌肤上都是凝固血壳,黑衣上看不出血色,却能看出块块洇干痕迹。
“没事。”李渭去拉衣裳,“都是皮外伤,还算好。”
春天挡住他手:“脏,都是血。”她抹抹眼泪,“不能拿这个包扎伤口。”
两人除身上衣裳,哪有其他可用干净布帛,就连身上这套衣裳,也是扯掉不少做其他用处。
春天起身,找个地方躲避,窸窣解开自己衣裳,片刻之后,捧出块宽大柔软雪白棉布,布料还带着余温,她不声不响,仔细将伤口缠起来。
“让看看你伤口。”
他不肯:“于礼不合。”
“你直瞒着。”她上前抓住他手,目光坚定仰视着他,“你怕看见你伤,伤很重对不对?”
李渭无奈看着她,两厢僵持,她也执拗,最后他叹口气,坐下,默默解开自己上衣。
他有遒健躯体,以及很多旧伤疤,大大小小,有久远暗淡,有伤疤明显,后背上狼爪纵横,左肩上血肉模糊,撕开大片血淋淋皮肉,露出森森白骨。
两个人目光俱落在那雪白棉布上,彼此都动动唇,却都语未发。
李渭高热直未退,他坚持要赶路,春天不愿,苦苦哀求他:“可不可以等你伤好再走。”
“们带东西都要用尽。”他看着她同样憔悴脸,“这里没有避所,没有毡毯衣物、连胡饼要吃光,山野间危机四伏,受伤无法保护你,再不走,们可能永远走不出去。”
她无法抉择,也无法反驳他,只能跟随:“你不能太累,不能走太多,带着你,来骑马。”
李渭点点头。
只眼,她已经不忍看,眼泪噼啪落下来。
“哭什。”他柔声道,“怎办,近来常看见你落泪。”
她颤抖着双手抚摸他背脊,“伤这严重,怎才能快点好起来。”
“熬过去就好。”他将药瓶递给她,“都撒在伤口上。”
她抹抹眼泪,将药瓶里药粉均匀扑在他后肩,察觉到他身体在细微颤抖,见李渭闭着双眼,脸色青白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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