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推开
扇门。
屋里极净，个逼仄
小院子，庭中有棵杏花树，树下卧着
“姐姐，你若是有空，去看看爹爹。”长留道，“他现在还是个人。”
马蹄硿硿，车轮嶙嶙，车上人儿面容柔软又坚定，神情纹丝不动。
良久，她垂眼，轻声对自己道：“凭什
要去看他”
春天在青龙寺住
大半个月，被靖王府消息召回去，王妃病逝，靖王府里挂起白幡，起哀乐。
丧事期间，靖王府各些库房钥匙、田产账目、名册都送到薛夫人手里。
几年里爹爹和广叔叔直在甘州城，鹰窝沟马场已经养很多匹马，每隔阵，爹爹会在青海和祁连山带挑选良驹。去年河西点兵，官中马匹数额不够，官府给笔银子，把鹰窝沟马场收走，后来广叔家去姑苏探亲，爹爹也闲下来”
“甚好。”春天敷衍点点头，被鄯鄯扶着上马车，语气惬意，“长留，下次再聚吧。”
长留追着春天：“姐姐，今年开春，爹爹也来长安，他在龙王桥边柳桩巷里租间宅子和姐姐离近爹爹没找过姐姐吗？”
“找做什？”春天微微笑：“慢行。”
长留急急追着马车迈步，鼓起勇气：“这几年爹爹他不说，但知道他心里直念着姐姐。”
薛夫人满意望着满府缟素，极温柔摸摸岁官脑袋，又看看自己女儿，微微叹叹气。
春末微雨，屋檐下乳燕呢喃，花枝坠地，绿叶葳蕤，日子终是过百无聊赖，春天捻着朵半凋海棠花，瓣瓣扯下，抛进水里。
身后婢女们都静悄悄候着，水中红鲤簇拥在堆，争先恐后唼喋着娇嫩花瓣，她垂着眼，心不在焉喂鱼，抬头见日头绵软，花叶气息馥郁，倚着朱栏，靠在自己手臂上打个盹。
睡醒之后，带着鄯鄯，出府随处走走。
红尘紫陌，世人往来，这切都和她无关。
“爹爹多半只有在开心和忧伤时候才会饮酒，但姐姐走后，爹爹便戒酒，也戒自己喜忧。”
“姐姐走后，西厢便锁起来，里头还是姐姐住过模样，丝毫都没有改变，纤尘不染。”
“去年夏天，爹爹曾来过趟长安，说是有急事，但知道爹爹来找姐姐，可是爹爹很快回来，消沉好几日，个字也不提。”
“姐姐从甘州走时候，跟爹爹说，说，不想要后娘，不想姐姐当后娘”
“和姐姐走在起爹爹神色，在姐姐来之前，姐姐走之后，再也没有在爹爹脸色见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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