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默许久的景深咳一声,心虚道:“我没料到它们会缠在一起。”
毕竟他从未玩过这等姑娘家才稀罕的东西,想同她一道,谁能料着这容易就绕在一起……
她轻叹声,虽惋惜却没难过,收好了断线道:“罢了,权当送给天上的仙子顽,便是没有仙子,好共歹它们还在一起。”
好共歹它们还在一起?
景深从纸鸢消失的云端收回目光,偏头看看夏意,这小姑娘……莫不是在伤春?
“嗯?”
她仰脸问他,就像福宝仰脸撒娇,可他自己都不知方才为何叫她,或许是想盖过虫声蛙鸣。
“往后你还是多吃些罢。”
往后你还是多吃些罢……
何那又说出这话?
流,余下的皆装进了少年、少女澄澈的眸子里。
“回去罢,想来我娘也听得烦了。”
“嗯。”
松下细风,微光下石子河畔辨不清,小院里亮着的几盏油灯也无济于事,走在前头的景深忽停下步子,朝夏意伸出手去。
“抓着我罢。”
笑她梨涡浅的人是他,教她多吃的人也是他,她偏不要。于是焉躺下的小姑娘抱着被角蒙头睡去……
梦里头她在烟草湖畔放风筝,却怎么拖也拖不动,顿了顿风筝线,看去时系在尽头的蝴蝶纸鸢竟变成了景深。
仓庚喈鸣声中怪梦醒来,想到墙上挂着的新风筝,她忙抓上风筝出屋,拽着景深就着杪春东风放纸鸢。
菜花丛中数对蝴蝶翩跹,听两人笑闹声渐渐归于宁静,又见天上两只花色艳丽的同类搅和在一起渐渐远去,快便隐匿在云影之上……
两只蝴蝶纸鸢,卒。
夏意垂眸,定定看着他手,那日骑马时候触碰到他手心的感觉仿若还停在手上,痒痒的……于是缓伸出手抓住他衣摆。
景深:“……”
少年讪讪合拢了掌,转腕牵引她回院,入院前她才松手。
衣摆垂下来的那一刹,景深觉得有什么地方突然变得空落落的,还觉得春气渐暖的月夜里,虫声唧啾有些扰人……
“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