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欲言又止,最终小声问:“姑娘不留下吗?”
王言卿笑着摇摇头,垂眸,盯着裙摆上炫目得不真实花纹,轻声说:“两年,都没有看出他在骗。如今这些作态,谁知道是真是假呢?”
翡翠嘴唇动动,似乎想要说什,但话到嘴边还是算。她露出欢快模样,故意用飞扬语气对王言卿说:“姑娘,你温柔、善良、坚定、聪明,天底下男人能娶到你是他们三辈子福分,你定会找到如意郎君。”
翡翠夸赞王言卿时,没有用漂亮、窈窕之类词,她知道王言卿真正在乎是什。王言卿也只是笑笑,
无论陆珩现在装多可怜,他依然不是个好东西。
镇远侯府对王言卿终究有恩,没有傅家,王言卿能不能顺利长大都是说。她没有说镇远侯府不对,而是淡淡转话题:“你是因为天灾被发卖,这多年过去,不知道你家乡还有没有亲人。给你准备五十两嫁妆,你若是想回乡,就派人送你回去,你在当地购几亩田地,找个老实人安安稳稳过日子;若是你不想回乡,那就在京城盘个铺面,做些小本生意。”
翡翠摇头,说:“京城贵人太多,奴婢不想留在京城。时隔这久,都记不清老家是什模样,只记得那里水田很多,县城里很繁华。奴婢想回家乡看看,要是还能找到家人,就近找个县城住下,也很好。”
王言卿点头,没有干涉翡翠决定。五十两白银放在京城里不算什,可能还比不上陆珩这些人顿饭钱,但对于普通人来说,已足够辈子衣食无忧。
五十两刚刚足够保障翡翠生无忧,又不至于给她惹来杀身之祸。给再多,那就是在害她。
可能人脆弱就在于此吧,翡翠是被家人卖掉,但她恢复自由后,依然想回去寻找家人。王言卿对此不做评价,只是提醒她:“那你可定要保护好自己,不要告诉任何人你身上有多少银两,哪怕血脉至亲也不行。”
翡翠点头:“谢姑娘,奴婢明白。”
王言卿心中生出种难言怅然,但还是挤出笑,对翡翠说道:“从此以后,你不必再自称奴婢。这些习惯,都要慢慢改掉。”
翡翠笑着称是,阳光洒在窗前,仿佛时光又回到那些相依为命、无话不谈岁月。翡翠收好卖身契和文书后,几次犹豫,还是鼓起勇气问出来:“姑娘,以后,你打算怎办?”
“以后吗?”王言卿望着阳光下浮动金粉,目光微微出神,“不知道。但听说这几天城门放开,可能,也会回家乡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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