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言卿应声,正要转身,忽然透过蒙蒙雨幕,看到码头上停辆车。车厢边站着个女子,裙角被雨打湿,看起来已经等很久。
殷玉钟得知陆都督这几天即将离开,但她不知道是哪天,只好天天来码头等。幸好,今天等到。
殷玉钟看到王言卿,没有上前,只是远远屈膝行万福,祝王言卿路平安。王言卿也笑笑,回个万福。
此去别,多半再无相见机会。彼此珍重,余生万福。
丫鬟看到王言卿停顿,顺着王言卿视线看看,轻声唤:“夫人……”
倭寇战争逐渐步入正轨,傅霆州学是传统兵法,虽然不擅长水战,但知道如何用人。胡宗宪为人圆滑,善用诡计;戚继光自创鸳鸯阵,因地制宜;俞大猷风格刚猛……
自古千军易得,将难求,而现在涌现出这多出色将领,可见天意都站在大明这边。但陆珩没时间等战争胜利,接下来是正规军战场,他完成自己使命,可以功成身退。
陆珩清点人手,准备率领锦衣卫回京。回京前,他询问朱毓秀意思,朱毓秀不愿意去京城,也拒绝送她去投靠亲戚提议,而是选择留在苏州,替父亲和祖母守孝。
七夕那天内应盯着朱毓秀和朱祖母,朱家老仆反而逃过劫,如今继续回小姐身边伺候,老少相依为命。既然这是朱毓秀决定,陆珩没有勉强,而是写好陈情奏折,等入京后递给皇帝,让朝廷封赏、安顿朱毓秀。
陆珩同时给玉钟办放良手续。玉钟出生就在青楼,天生乐籍,但她给陆珩提供许多*员情报,陆珩念在她协助抗倭有功,同时为保护她不受*员报复,就销毁她原来籍贯,给她另外置办身份。
王言卿收回视线,淡淡道:“走吧。”
殷玉钟目送
这对风月场中女子来说,无异于重新投胎,改头换面。
如今南京锦衣卫掌握在陆珩手里,更改两份户籍对陆珩来说再容易不过。但玉钟生父不明,没有姓氏,陆珩问她要换什新名字,玉钟想想,说:“没有姓氏,但妹妹是被哥嫂卖进青楼,没入行前姓殷。便跟妹妹,以后姓殷吧。”
从此,青楼头牌歌姬玉钟消失,民间多位叫殷玉钟女子。
陆珩处理完善后事情,便要准备回京。许多人抢着要给他践行,陆珩明面上答应,但真正出发那天,陆珩谁都没通知,悄悄动身。
那天下着细雨,王言卿提裙登上船舷,丫鬟小心用伞挡住飘来雨丝,抱怨道:“夫人,雨越来越大,您快进船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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