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小深谙争抢之道,会掐,会拧,眼如珠石,心如蛇蝎,从早餐枚鸡蛋,到贵人赏赐玉扳指,再到她想要切机遇,这种残酷竞争激发她血性。
师兄令她慢慢走,和她脚程保持致,是为公平,她也应。
上灵符坐辇,辇便是她,她驭着辇,加足马力越过前面人,抢先步坐船,往青鹿崖划去。
她不怕。入门五百余个孩童,留到这关有两百个,每天有百多张生面孔在带队师兄面前晃悠,他连她名字没问,哪能记得这其中有个人问他借过辇,还时常注意她在哪里?
水上波光粼粼,她晃着船桨,人飘着,边划船边怨恨丹东。
“不会,又没有受过伤。”衡南恹恹地说,低下头,泪珠子扑簌簌地滚下来,拿手背擦,稚气声音响起,“你快走吧,不过皮外伤而已,刚才只是被血吓住才哭。”
前面队伍已经看不见人影。
他似乎叹口气。
“这个草,左边,左边,对。”少年抱臂垂着眼,“揪下来,盖在伤口上,绕过去,背后打个结。”
她打好结,拿牙齿咬断,再次扶着墙站起来,还是拐拐地走路,慢吞吞地,步拆成三步走,头发上全是汗,慢慢地挪过他面前:
比金镶玉发冠朴实多;但那洁净、平整、白鹤般仪态,到底是道天堑。不是王侯,也应是世家。
少年蹲下来,他腰上别着把入门训剑,别孩子都没有剑,只他有,似乎证明他非同寻常地位。
他仔细地看看她脚上伤痕:“伤口很深,倒没伤到骨头。”
衡南眨巴着眼睛看他。
所以呢?
“你直接越过走便是,等,你明天早上也走不到。自己走就是,慢慢地走,走不到就死在这里,掉下去也是命。”
“……”
等她走出十余步,挤出来眼泪和汗水也滴路,背后忽然传来道声音:“帮你做个轿辇,助你下山,坐过船,自己走。”
“谢谢师兄。”她背对着他挑起嘴角。
带队师兄,才会配入门训剑。
他也为难地看看她,清隽张脸,眉间点出英气。
“按考核规矩,所有弟子视同仁,不能给你处理。”
衡南扶着墙壁站起来,声音细细弱弱,像蒲草:“哦,耽搁你,你快走吧。”
说是这样说,她走时候,专程瘸拐,拐幅度很大,把血挤出来,湿漉漉地浸湿草鞋。
少年把将她扶住,捏她肘关节力道加重,失笑:“说不能处理,你自己不会拿草擦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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