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寄顿了顿。
电话里还在传来夏静细弱的声音,说着这次清查的结果和当地媒体的报道,祁寄沉默地听着,攥紧了那个表面漆色已经斑驳的老人机。
他曾经无数次想象过这个场景,但当这一刻来临时,祁寄却只感受到了一种不真实的虚幻感。
压在他脊背上三年的重担,害他失去双亲的元凶,整整两千万的债务。
……居然就这么结束了。
夏静抽噎着:“上,上周。”
她还慌忙解释:“我借钱就处理后事,不会把钱给那些人的。他们现在已经被查了,都被抓了起来,政.府也来了人,帮我们讨了补偿。”
“但,但是钱不够三个人一起下葬,我才想找你……”夏静生怕祁寄不信,语无伦次地解释着,“而且之前骗舅舅的那个人也抓.住了,还有那些催债的,都被抓了,我没有说谎,真的……”
祁寄心口倏然一跳。
他将手机从耳边拿下,点开银行app,登录了一个账户。
干净,在父母去世那年,更是直接断了所有联系。
但祁寄也没想到,夏静又吸了一口气,却是压抑不住地带上了哭腔。
“我爸妈和我弟……都,都走了,我借钱,给他们处理后事……”夏静忍不住啜泣起来,“对不起,小寄,我知道不该打扰你,但我真的没办法,只能来找你……”
祁寄呼吸一滞。
虽说三年没有联络,但他也没想到姑姑一家居然去世了。
那是他每隔十天就要按时打钱的账户,此时登录,里面的余额还是明晃晃的一串数字,没有归零。
但这笔钱,原本在两天前就该被划走了。
祁寄又拿出了那支老人机,点开短信箱,里面也没有任何新消息。
他试探着拨出了一个号码。
机械女声直接告诉他,这是空号。
他环顾四周,寻了个避风的地方,快步朝那边走去,沉声道:“怎么回事?”
随着风声渐小,电话里的声音也逐渐清晰起来。
“我弟之前加了一个什么组,一直和家里要钱,”夏静努力压下哭腔,解释道,“爸妈就拿钱给他,但是后来,他越要越多,爸妈拿不出来,就跟着他一起进了那个组。最后,那个组要他们卖房子交钱。妈不想同意,我弟就逼她,回家拿了火说要开煤气,不卖房子就杀了他们。”
“结果……”她呜咽了一声,“结果阀门漏气,我弟一直开着火,他们,他们就……呜……”
祁寄皱眉:“什么时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