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撑住,扶着膝盖俯下身子,忍不住剧烈地干呕起来。
“咳、咳呜……咳……”
可是薄溪云晚上本来就吃下得特别少,现在他根本什么都吐不出来,反复的干呕也只是让那辣锅汤底的辛辣之气,混着胃酸一同从胃中烧到胸腔和喉咙里,疼得几乎像要是被撕裂开来。
虚软伸直的双腿似是再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薄溪云用手撑着的膝盖猛地一弯,眼看一头就要扑摔进黑幽幽的花坛里。
却被一个忽然伸来的力度,稳稳地揽抱住了。
又像是他根本不是踩在平稳的陆地,而是身处巨浪中摇摇欲毁的船只上。
模模糊糊间,旁边有人走了过来,询问他需不需要帮助,似乎是酒店的迎宾生。
薄溪云说不出话,只摆了摆手,示意不用。
迎宾还有些迟疑,问:“真的不需要我扶您进去吗?”
薄溪云毕竟在这住了这么久,迎宾已经眼熟了他。
,复又删除。
最后也只是单纯地回复了一句。
【好,学长辛苦了。】
出租要送三个人,中途注定要绕一些路,等送到薄溪云时,他已经是最后一个。
走下车,薄溪云的手臂已经有些发软,车门关了两次都没关上,最后还是司机自己关的。
一只大手圈过细窄的腰,扶住了他虚弱的身体,薄溪云艰难低促地喘息着,听见那人胸膛传来的勃勃心跳,和对方低低开口的沉磁嗓音。
“抱歉。”
扶住薄溪云的人没有碰到他任何一处裸露的皮肤,可是那力度如此熟悉,高一度的体温传递过来安抚着虚寒打颤的身体,口鼻间吸进的更是掩不住的薄冷气息。
况且,少年的状况看起来真的很不好。
薄溪云又摆了摆手。
他现在不想进去,可能还不如在室外吹一吹冷风,能透下气。
迎宾只好先离开了。
薄溪云朝一旁花坛走了几步,不至于挡住路。但他一动起来,那种晕眩的恶心感就更强烈了,喉咙里也抑制不住地泛起呕意。
他直愣愣地站在原地,缓了好一会儿,却依然没能将额角剧烈的抽痛感消除半分,滞闷的胸口还在一阵一阵地翻涌着反胃的恶心感。
其实从在出租车上看消息的时候,薄溪云就已经预料到了等下可能会不舒服。
但他没也想到自己会晕呕得这么厉害。
好像要把薄溪云一个字一个字看完易钟深有关消息的举止,全数一笔不落地报应回来。
耳膜嗡嗡作响,冬夜的寒风如此冷彻,薄溪云却好像连刺骨的夜风都感觉不到了,他只觉自己被整个装进了一个封闭的透明罩里,还在滚筒中不停地颠跌旋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