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光昱说到这里笑出来。声声诡谲怪笑在房间里阴森地响彻,尖锐尾音逐渐变调,让人分不清到底是哭还是笑。
刘光昱挡住眼睛,声音闷闷。
“她其实长得挺漂亮,比们村里所有人都好看,就是穿得土。头发拢起来扎得很低,看起来老气横秋。她回来见时候,还不懂事。边上孩子瞎起哄,说她脏话,生气,觉得丢脸,就用泥巴砸她,学爸话,骂她贱人。
“她很害怕地跑。第二天又过来,给买鞋、买衣服,说几句话。然后离开。”
刘光昱声音里多出些哽咽。
有朝日迟来悔悟让曾经残酷变得血淋淋。
恨。”
刘光昱脸上肌肉牵动,想说,可又止住。或许是不知道该怎描述那种感情由来。他抬起手,痛苦地抚着额头。
何川舟问:“想知道,转账时候,你为什只转两万三?”
刘光昱纠正她:“是两万三千二。”
“好。”何川舟问,“这个数字有什意义吗?”
这把刀曾经深深地刺痛过许春回,之后直留在他身上。如同场漫长凌迟。
他停顿许久,才整理好语言。
“后来才知道,她离开爸,有两个原因。
“是因为受不爸总打她,她觉得自己会死。二是因为们家真太穷。她希望能给攒点钱,安心读书,将来能离开这个地方。”
“可是她不识字啊,连普通话都不会说。别说打工,她去过最远地方就是隔壁县城。她思来想去吧,找不到赚钱快办法,最后跟村里个媒婆约好,把自己给卖。怕爸找到她,嫁得很远。对方拼拼凑凑给两万五彩礼钱,媒人拿千,她自己留八百,剩下全寄回来。”
刘光昱喉结滚动。何川舟声线和缓地道:“也许你可以,从你想说地方开始。任何时间,任何人。没关系,们不急,可以听。”
他应该确实很想告诉别人这件事,深吸口气后,两手虚掩着半张脸,从最开始地方回忆。
“妈,跟爸结婚七年后,才生下。不到三岁她就走,所以小时候对她没有太大印象。”
“爸什也不干,就是喝酒、打牌、打人。知道他是个废物,可他是爸啊,肯定相信他。他每天都在耳边骂,说妈跟别男人跑,丢下懒得管。是他大发慈悲,养到这大。
“直到六岁还是七岁时候,妈找到机会,回来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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