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后，他反应过来。
那是他自己
声音。
昙摩罗伽望着她，端着陶碗手稳稳地举在她唇边。
瑶英继续咳嗽。
昙摩罗伽沉默不语，挪开视线，余光扫过，眉头忽地
皱，抬手，拂开瑶英额边长发。
他不敢细瞧她，刚才没发现，这会儿天亮
，他才发现她额头上泛起红肿。
“听话，喝点水。”
瑶英刚醒，人还有点昏沉，不会儿，认清眼前人，眸中燃起两道亮光，紧攥着他衣袖，挣扎着要坐起身，双眉忽然紧紧拧成团，捂着胸口剧烈咳喘。
昙摩罗伽俯身，扶瑶英坐起，倒碗水喂她喝，她推开碗，猛地抬手抓住他衣襟，脸几乎要贴到他。
她面颊潮红，神志不清，双眸湿漉漉，眼神却清晰明亮。
“苏丹古。”她字字问，呼吸和他缠绕在起，“你是不是喜欢
？”
啪声，陶碗被碰翻，半碗热水泼洒地。
解开她衣裳。
火光下，她如雪肌肤如羊脂般光洁柔滑，白得耀眼，雪肩柔润。
昙摩罗伽闭上眼睛，凭感觉匆匆为瑶英擦身，给她换上干爽衣裳，再睁眼，倒碗火堆旁烧热水，喂她喝几口，摸摸她额头，热意退些。
他帮她拢好长发，凝视她半晌，松开手。
湿黏衣裳被换下，瑶英感觉很舒服，不怎
咳嗽，感觉照顾自己人要走，双手下意识攥住他衣袖。
他轻声道，温柔，又不容置疑。
瑶英心头悸动，不知为什，心头忽地涌起阵酸楚，直直地看着他眼睛，“你不回答，就直等着，直到你回答为止，苏丹古，你是不是喜欢？”
她双眸明丽，清到底，凝视着他目光温和，坚定。
他是个出家人，什都不能给她。
昙摩罗伽摇头否认，却听到道熟悉嗓音轻轻地道：“是。”
天际处浮起微白，晨曦破开云霭，风吹呜呜。
她问是苏丹古。
昙摩罗伽意识回笼，捡起地上陶碗，重新倒碗热水。
瑶英嘴角抽抽，看着他忙活，咳嗽几下，眼睛瞪大，盯着他：“你……你先回答……是，还是不是？”
她边说，边撕心裂肺地咳嗽，咳得眼泪都掉下来。
昙摩罗伽垂眸，看着她抓着自己手指。
无边天穹下，篝火静静燃烧。
他凝望着瑶英，心中空荡荡，什都没想，又好像什都想过。
正出着神，袖子紧，瑶英眼睫轻颤，睁开眼睛，两道朦胧目光落到他脸上。
他纹丝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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