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瓣回旋着飘然下落，坠入手心时，还带
些远山上
新雪。
“送你小礼物。”
宁宁因他惊骇神色噗嗤笑出声：“
厉害吧？”
真很厉害。
裴寂想，明明隔着遥远距离，明明她几乎没做出任何动作，遥远山川里切，仿佛被她尽数掌控在手中。
他气息凌乱，低低应声“嗯”。
“喜欢就好。”
她笑意更深，突然对他说：“裴寂，看见对面山头那簇花吗？”
裴寂不明白这个问题用意，顺着宁宁目光，向远处望去。
在鹅毛大雪之下，万物都被笼上层月华般莹白，唯有对面山顶上簇小花与众不同，呈现出淡淡粉色。
顺着山巅放眼望去，重峦叠嶂山丘恍若腾龙，勾勒出片吞天蔽日恢宏之势，巨尾摆，直入云霄。
山峦之间烟波浩渺，流水击涧，白雾裹挟着飞雪，如潮似海，翻涌不灭。遥遥望去，像极被狂风扬起层层雪浪，天地之间尽是雪白，望无际，没有尽头。
置身于这样景致里，每个人都显得格外渺小。
宁宁同裴寂坐在块磐石上，扭头望他：“你曾经到过山顶吗？”
他自是摇头。
他：“裴寂，想看看山和雪吗？”
*
宁宁带着裴寂来到望月峰。
他们约定好在此地看雪，今日陪在身边虽是缩小版裴寂，但好歹算是双双赴约。
望月峰地势高耸，气温极低。抵达目地后，宁宁将裴寂从怀中放下，右手则紧紧握住他左手手心，源源不断传输暖和灵力。
他正细细打量，忽然望见缕白光骤然划过，自天边而来，斩去其中片小小花瓣。
更为匪夷所思是，不过转瞬之间，白光便携着花瓣出现在他面前。
“接住。”
是宁宁在说话。
他依言伸出手，那道剑气不久前还冷冽锋利，靠近他时，却温和得像春天里风。
“这样啊。”
她顿顿，语气很淡：“喜欢吗？”
裴寂怔怔看着她。
山巅狂风撩起裙摆与长发，宁宁笑着凝视他，仿佛随时都会随风消散。
那股不真实、像梦样感觉又来。
“跟来。”
她对这地方很是熟悉，穿过处枝叶交叠竹林，带着裴寂步步向前，来到最为高峻陡峭山巅。
凛冽冬风呜咽着匆匆袭来，在漫天飞雪里，男孩讶然睁大双眼。
他久居于幽暗地下，除此之外唯见过地方，便是生活多年山中村落。
而眼前之景雄浑浩大，千山万壑连绵不绝，有如震耳欲聋暮鼓晨钟，将他狭小世界敲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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