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伸手捻下鞋柜上灰尘,自言自语道:“好像很久都没人收拾过这儿。
他恨沈安行他爸,那个叫沈迅混账。
他恨所有让沈安行受伤人。
房屋面前,婴儿笑声始终在耳边挥之不去。
柳煦边想着这些,边抿抿嘴皱皱眉,跟在齐南后面,走进房屋里。
当他踏进房屋那刻,婴儿笑声就突然戛然而止,像是突然被掐断信号收音机似。
头看着窗户外头发呆,句话都不说,看就能看半天。
柳煦不知道外面有什东西能让他看得那出神,有次就跟着他往外面看,却什都没看到,只看到外面天空蓝让人心烦。
后来柳煦才知道,沈安行把袖子拉得那长,是为遮住他手臂上伤。他手臂上新伤旧疤都很多,都是他爸爸揍他痕迹。
他总是趴在桌子上睡觉,是因为他晚上根本睡不好。
沈安行说,他爸爸几乎没有不揍他时候。每天晚上回来,他都会把沈安行从卧室里揪出来揍顿,边揍边骂,骂很难听。
柳煦怔。这笑声停,他那原本被地狱里恐怖气氛吓得绷得极紧骨头也跟着松松,又忍不住抬起头来,自言自语句:“笑声没?”
“嗯。”齐南应声,“很正常嘛,你要习惯,会儿就说不定会从哪儿冒出来要人命东西来,小心点啊。”
他这说,柳煦当即倒吸口凉气,刚松下去骨头瞬间又绷紧起来。
这房屋里片漆黑,没有点灯,参与者们都站在门口附近,人人手里都拿着手机,也都把手电筒功能调出来,正在四处照着这栋屋子,上上下下左左右右都照遍,连角落都不放过——毕竟他们刚进来,自然要好好观察番这屋子里地形。
这是个双层日式小别墅楼,进门来就是玄关,右手边就是排鞋柜。鞋柜上什都没有,干干净净空空荡荡,还积层浅浅灰。而再往里走,就是条横着走廊,那里被分成左右两条路。
沈迅揍沈安行理由很多。他太瘦、他太高、他太碍眼、他今天笑、他今天哭、他今天没笑也没哭、他哭声音太大、他笑太难看、他今天太沉默、他今天太吵闹、养他太费钱、今天酒不好喝、今天牌打输、今天过不顺意——
都是理由。
沈迅赌博成性,不仁不义,更不会孝敬父母。很早时候,他就被家里拒绝来往。
比起柳煦来,沈安行他爸才更该掉到这个地狱里来。
柳煦忍不住在心里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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