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她:“怎?你有法子?”
原本只是记揶揄还击,却不曾想
阿音将茶搁下,行至她身边,也随着她欣赏字迹,问她:“你这差事,少说干也有七八百年罢?”
阿罗想想:“怕是不止。”
阿音俯下/身子,胳膊肘撑在桌面上,侧仰头望着她:“那同你这面之缘,你记得这样清楚,怕不是那傅无音美艳绝伦?”
阿罗将笔搁下,摇头:“不大辨得美丑,只是听闻,傅无音许久未出阁,是因生得不漂亮。”
阿音郁结,怏怏抬起身子,就要往外走,才刚停至青花瓷抱肚花瓶前,却听得阿罗道:“你身体里头,是腾蛇?”
“这七彩文鸟哪里是这样绣?织物便叠得不讲究,两层平纹丝夹层苎麻布,再以铺绣打底,辫子针勾鸟羽同眼珠子,这才是精巧细致,这才有活物样子。”
“哟,倒是不明白。”阿音含笑将绣样收,心中有数,盈盈顾她眼,委身告辞。
天儿还早,原本约李十几个尚未登门,阿音便将绣品往院儿里石桌上搁,问扫洒院子五钱:“阿罗姑娘起?”
五钱道:“起。听闻你来,请你过去吃茶。”
阿音以绢子搭着挡太阳,却之不恭地往阿罗房里去。
琴弦崩断之声,划破空气中静好,阿音转回头,目光里压抑着凌厉和探究。
阿罗叹口气,搁下笔,烟雾般款步行至她跟前,望着她道:“腾蛇乱情,这便是你入胡同缘故?”
阿音将骨头软,靠到雕花木棱上,脖子悠悠晃晃,抱着胳膊笑问她:“怎?”
动作和语气里防备毫不遮掩,阿罗蹙蹙眉尖儿,嗓子清淡如温水,却熨帖得恰到好处。她想想,说:“腾蛇渴求异性之精元,寻常凡人却经不起几回神兽索讨,是故你不能专情人,否则他将有性命之虞,是不是?”
阿音轻嗤声,行着踏花样步伐坐到床边,撩着上头流苏穗儿,双修长腿架起来,从旗袍缝里透出浸*脂粉媚态。
君山银针冒着开枝散叶香气,替主人向来人诚意十足地问好,阿音坐至桌前,抬碗掀盖,自顾自噙口。
阿罗身鸦青宽袍子,立在书案后练字,广袖长裙衬得她越发柔情,如墨黑发同衣裳连在处,簇拥着苍白面庞和如玉皓腕。
她同阿音打过招呼,柔声笑道:“阿音姑娘倒十分不见外。”
阿音也笑:“前世见也见过,哭也哭过,又客气什?”
阿罗埋头瞧着游走笔端,轻嗓道:“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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