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都是些什胡话,夏太医辈子从未这没章程过。
可是颐行却自作多情地通胡思乱想,原想问问夏太医有没有娶亲,但终究没好意思问出口,便将那瓶泽漆紧紧握在手心,腼腆地又望他眼道:“您放心,这回定把事办成,绝不辜负您期望。”
两下里越来越尴尬,就连在门前站班儿含珍和银朱都发现。
两个人对望眼,提心吊胆回头,只见老姑奶奶和夏太医站在蜡烛两侧,烛火照不见夏太医面貌,却清楚照出老姑奶奶酡红脸颊。
含珍心知要坏事,忙回身上桌前张罗,笑道:“夏太医来这半日,坐下喝口茶吧。”
上内务府讨要新官服,养心殿是什地方?皇上又是什身份?老去要那些低等行头,叫内务府人怎看?
因此他理由冠冕堂皇,“万事都得讲章程,臣资历浅,又是汉军旗人,原本擢升就比五音旗人慢。”
颐行趁势又问:“您资历浅?瞧着不像呀……”边说边龇牙笑笑,“那您是哪年入仕,今年春秋几何呀?”
显然她是对夏太医本人产生兴趣,他心里有点不大称意,却还是不得不应她,“臣是景和三年入仕,今年……二十八。”
二十八?恰好大轮啊!
戴着面巾自然不好饮茶,这意思是要逐客。
夏太医方回过神来,哦声道:“不必,臣这就要回去,向皇上复命。”
他背上药箱转身出门,烛火杳杳散落在他身后。颐行搁下药瓶相送,但又怕懋嫔跟前人监视,不好送到外头,便紧走两步向他福福,“夜深,
要说年岁,确实是不相当,但万事逃不开个情字儿,只要喜欢个人,这点子小差距,还是可以迈过去。
颐行只需瞬便想开,很庆幸地说:“您也属羊啊?咱们俩样,真是有缘……”
她说有缘时候,脸上带着点少女羞赧神情,那是三月里春光,是枝头新出嫩芽,是长风过境下颤动细蕊,要不是夏太医心念坚定,简直要沉醉于那片温柔海里。
她说得对,曾经向他列举自己长处时,说自己温柔,他那时差点笑出来,就老姑奶奶这股子横冲直撞劲头,也敢说自己温柔!可如今见识,原来温柔用不着刻意表达,它无处不在,转身、低头,颦笑都是温柔。
可惜这份情义不是冲着皇上,夏太医心动之余颇感无奈,想提醒她妇道要紧,却又无从说起,只得胡乱点头,“臣比小主大轮,难怪和小主见如故……原来咱们都属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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