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容清秀干净,目光收敛,毕恭毕敬。比起舒梁带着三分狡黠神色,自然是讨喜不少。又年轻文弱,身姿仪态亦算得上有修养,更得几分赵戟喜爱。
“严双林?”赵戟问,“你可愿来养心殿任职?”
严双林叩首:“奴婢愿意。”
赵戟点头:“便留下来吧。”
严大龙大喜叩首:“奴婢与儿子能伺候主子,是祖上积德。祖祖辈辈感恩戴德,谢主子荫庇之恩。奴婢等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到该分道扬镳时候。
想到这里,赵戟已有定论,他问严大龙:“养心殿里之前掌殿太监年迈,舒梁让他去南海子打更。如今养心殿缺个机敏,你内官监可有人选?”
“主子爷,怎不从司礼监选人?”
“倒也不必非是司礼监人。”
严大龙就等他这句话,笑问道:“您看今儿带这长随如何?”
赵戟心中气愤消散丝,他端起茶来饮口,茶盅里飘几朵茉莉。严大龙仔细笑道:“奴婢知万岁爷爱茉莉香,便挑些库中干花碾压,做这点缀。擅自揣测您心意,求您治罪。”
“真心侍奉君上,何罪之有。”赵戟淡淡道,他又呷口茶,“只怕有些人表面真心,背地里阳奉阴违,中饱私囊。”
严大龙无声笑。
赵戟看他:“你笑什?”
“奴婢笑这样人蠢笨。”
*
从灵州,回宁夏镇。
路上所见,是另种人间惨状。
侥幸活下来人,析骨而炊,易子而食,无家可归,茫然
赵戟抬眼去看。
先前安静静谧站在侧那个宫人悄然上前步,跪地叩首:“奴婢严双林,叩见主子万岁爷。”
“是奴婢远房亲侄儿,家里日子苦为给母亲治病,便入宫求个前程。奴婢收他做干儿子,本打算在内官监里谋个差事。”严大龙在双林身侧跪倒回道,“奴婢看他从小长大,是个实诚孩子,主子爷若需要个奴才端茶倒水、值夜更衣,他再合适不过。”
“抬起头来。”
严双林抬头。
“哦?”
“岂不知雷霆雨露都是君恩?荣华富贵,身份地位,都是主子也给。他不真心侍奉天子,天下还有谁他会真心侍奉?就算主子爷仁慈,此时不与他计较,可未来总有他遭难日。”严大龙回道,“不识时务,不识抬举。狗仗人势东西……是不是蠢笨?”
这样话,仿佛只是应和赵戟,可又入他心。
字字句句,都像是在说舒梁。
他与舒梁原本就是利益捆绑……为这天子之位,多少把柄都在舒梁手里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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