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铎对外人向来和蔼可亲,抱拳回礼,“今儿夜深,待改日得空再请军门小酌几杯。”说完拔转马头鞭飘飘然去。
几个御林军围拢过来呆呆目送,张怀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日娘,这是个什妖怪?”
边上人看西洋景似凑话,“以前常听说肖铎如何心狠手辣,没想到长得这标致模样,偏又是个男人,要是个女人还得?”
另有人掩嘴葫芦笑:“不打紧,横竖裆里缺块,男女都相宜。”
他们胡天胡地嚼舌头,张怀却很忌讳,两眼瞪叱道:“仔细,嘴上没把门,别回头怎死都不知道!都愣着什?嚼你奶奶蛆,还不给爷站班儿
干,可以说是同荣同辱两个机构。但五军都督府就不样,无甚大利害关系,交情便也平平。
不过肖铎就是肖铎,不管有没有交集,只要名号亮出来,没人敢不让他三分薄面。
御林军班领压着腰间雁翎刀走到马前,抬手高声喝止,“站着!什时辰,楞头就闯?”提灯照倒又笑,“原来是云千户,这三更半夜,东厂又有公务要办?”
云尉道:“正是呢,所以要请张军门行方便,开启城门放进去。”
东厂进出,没什白天夜里之分,但是略作查验还是必要。张怀往车上看,直棂门闭得严实,里面吊着帘子,探不出什虚实。他又转脸看骑马之人,锦衣曳撒,头戴幕篱,面孔隐匿在黑纱之后,也是影影幢幢看不清楚。他冲云尉拱拱手,“敢问云千户,车上载是什人?请千户打开车门,等验明即刻放行。还有马上这位,或有腰牌请交张某查验,张某职责所在,得罪之处还望海涵。”
马上人倒也爽快,摘腰间牙牌扔过去,笑道:“张军门恪尽职守,这份秉公作派叫咱家敬佩。”
张怀愣愣,面纱后嗓音清朗如金石之声,和他们这群赳赳武夫大不相同。再看勒缰双手,灯影下细洁得白瓷样,坐在马上那份居高临下气势,除皇族近亲,大约只有司礼监掌印。
他很快扫腰牌眼,分明雕着篆书提督东厂四个大字。冰冷牙牌瞬间烧灼起来,他握在手里像握个烫手山芋,忙双手高举呈敬上去,“不知厂公驾临,卑职唐突。”
肖铎撩起面纱道:“车上是家眷,日里朝中事忙腾挪不出时间,只有连夜迎回府里。”嘱咐云尉,“把门打开,让张军门过目。”
张怀吓跳,忙道不必,“既然是厂公内眷,还有什可验。”踅身命人开城门,揖手让道,“厂公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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