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久前也问过容翊,一个有着北幽血脉的王爷,向多疑的当今圣上提及北幽,天下局势,难道不怕惹来杀身之祸?
容翊把令旗掷在沙盘里,神采飞扬侃侃而谈时更像一个胸怀文韬武略的年轻帝王,容璲歪在榻上,思绪纷扰,撑着脑袋静听,不时插上几句,他当然能跟上容翊的思路,听容翊说起北幽王室主战主和的不同派系时,他的情报也不曾落后多少,但他总是免不了生出一种厌烦的嫉恨。
他的兄长已经如此优秀,为何先帝仍不满意?如果先帝不曾看上母亲,不曾生下他……
“北幽传出议和的消息,应当并非虚话,三王子一派主和,已经筹划后撤军队表示诚意,派遣使臣来我大奕议和,但真正可疑的是暂时没有动作的大王子,他与国师皆是主战派,不可能偃旗息鼓,臣推测,频繁经过臣封地进入醴国的使团,应当就是主战派的暗招。”容翊拍拍指尖的沙子,舒了口气,“总之臣的推测就是这样,陛下,你听进去了吗?”
“哼,朕看起来像把皇兄的话当成耳旁风吗?”容璲意味不明地轻声哼笑,他微微侧身,撑着额角看向容翊,衣领又落下一些。
边人才济济。”傅秋锋称赞,“那臣先回去了。”
“急什么。”容璲让他坐下,“虽然你不感兴趣,但朕与陵阳王谈及的重中之重,乃是这个与北幽通信的人,此人掌握有一定的朝廷机密,熟悉文武百官动向,更能接触商贾农夫三教九流,策划让北幽使团进入醴国的路线,这样的人,在朝中必有极高的地位,你会想到何人?”
傅秋锋沉思一番:“臣首要怀疑,肯定是陈峻德。”
“朕也难免想到他。”容璲撇嘴。
“其次……中书令许道业。”傅秋锋说道,“陛下提拔柳侍郎入中书省,人人皆知柳侍郎是陛下心腹,相当于渐渐架空了中书令,他若心怀不满,也可能投敌,不过柳侍郎进中书省的时间尚短,动机尚嫌薄弱。”
“臣怎么会知道,毕竟臣与陛下不熟。”容翊直白地说,“上次见面,还
“嗯,还有呢?”容璲追问。
“礼部中人。”傅秋锋猜测。“礼部接触各方来使,最有机会与北幽和醴国相熟。”
“情理之中。”容璲赞同道。
两人聊了半晌,傅秋锋忽然有疑,问容璲道:“您既然与陵阳王关系一般,他为何冒险给您情报,万一被您误会,岂不是为自己招惹祸患?”
“朕也不太能理解他。”容璲在榻上翻了个身,抱着胳膊看向棚顶,语气一瞬间有些怅然,“也许你与朕,永远不能理解兄弟之间是何种感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