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放离眉眼低垂,“对不起。”
他道歉,江倦听过许多遍,可江倦没有和往常样,立刻接受他道歉,而是慢慢地问:“真不疼也不累吗?”
“不知道,”沉默片刻,薛放离说,“拜佛塔,只想妻回来,每层都念着他,每次叩首,都想着他,再无暇顾及其他。”
江倦睫毛眨动,眼泪滚落几颗,他低头在薛放离怀里蹭掉,闷闷地说:“还说什会甜言蜜语,你才是,张口就甜死人。”
他都道歉,
江倦不说话,白皙手指抓住他衣襟,在轻轻颤动。
过好会儿,他慢慢抬起头,伸手摸上薛放离额头,又问他:“疼不疼?”
薛放离回答:“不疼。”
江倦听完,却又有点生气,“怎可能不累也不疼。你什也不告诉。”
“你不咳血,却老用这招骗心软,你真有事,却又瞒着,你到底想做什?”
江倦下抱住他,把脸埋在薛放离怀里。
“光着脚乱跑什。”
薛放离垂下眼,伸手揽住江倦腰,把他抱起来。
本要把人放到床上,结果还没走几步,薛放离脚步顿,又问他:“哭什?”
江倦没抬头,只是问他:“累不累?”
也没人比他对江倦更好。
“不知道……”
江倦突然好后悔。他不该对薛放离发脾气,更不应该对薛放离说那种话,就算他是害怕被借题发挥。
其实江倦也知道,他就是被薛放离宠坏,这久以来,江倦所有坏脾气与任性,都只对着薛放离个人。
他不应该这样。
江倦很困惑,他也是真想不明白。
“想你心软,但不想看你哭。”
“可是因为你咳血,又不是没有哭过。”
薛放离说:“所以后悔。”
江倦怔。
“三十七层佛塔,你层层地叩拜,是不是很累?”
薛放离看眼薛从筠,薛从筠肩膀缩,心虚地低下头,简直是不打自招。
他在佛塔跪拜之事,薛放离本不打算让江倦知道,江倦什性格,他再清楚不过,早就料到若是让他知晓,肯定又要哭场,结果他还是知道。
“不累。”
薛放离阖阖眼,“只是有点怕。怕就算跪上三十七层,也无济于事。”
想着想着,江倦下跳下车,光着脚往外跑。
“倦哥,你去哪儿?”
薛从筠呆,下意识跟过去,结果江倦把门推开,薛放离就站在外面。
他不知道来多久,抬起只手,好似要敲门,却又没有敲门。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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