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念插不上话,他也不太想说,扮演着沉默寡言形象。
直以来他生活在地下城,坚实外壁阻挡着外面世界,只能在边界透过玻璃幕墙望见点。姜岱带着他四处搬迁,但从来没去过最靠近底层地方,陈念也就没有机会亲眼见到大海。
沙弗莱带他去植物园那天是头次。
他只看到瑰丽和壮阔,粼粼波光无垠地延伸向远方,像彩色半透明糖纸。
原来从四面八方包裹着他们海……竟然是如此恐怖。
沙弗莱询问他们在荣军院里生活如何,家人是否也有所保障。
他语气平和,没有点大皇子架势,比起特地慰问,更像是和大家聊聊天。
陈念头次看到沙弗莱这幅模样。
陈念故意捉弄他,打趣他,从他身上找乐子,沙弗莱从来都不会说些什。
他在餐桌下不老实踩他脚,故意挽着他手臂击退别有用心Omega,撞见他沉浸工作时全身被束缚样子。
状。
几名军人正围坐在起,对着虚拟屏上电视剧惬意聊天。
他们有失去手臂,有只有只耳朵,或者被摘除脾脏,只是无例外,都年纪轻轻。
沙弗莱抬手敲敲门,霎时间几人都朝门口看来。
陈念还完全没有准备好呢,就这样再次成为目光焦点。
他在历史书上看到过有关战争描述,无非是英勇奋战,死伤众多。
但直至今天陈念才意识到,那些冰冷数字全都是个个活生生人,他们失去手脚脏器和五官,成为伤员统计中“1”,不断地累积起来。
这些都只是私下里沙弗莱。
他认真起来时候,让陈念意外地有点移不开眼。
军人们同沙弗莱聊着,目光仍不自觉瞟向陈念身上,这可是元帅独子,他们偶尔能在忌日这天看到少年站在墓碑前,却鲜少有近距离接触。
如今总算面对面交谈,可谓是种荣幸。
虽然陈词少爷样貌上同元帅鲜有相似之处,清俊气质却那出众,元帅如果泉下有知,看到他孩子和年轻有为大皇子感情和睦,也定很欣慰吧。
军人们认出沙弗莱,自然也不难推测大皇子身边少年身份。
“殿下。”他们纷纷撑身起来,就要行军礼。
“不必这客气,坐着就好。”沙弗莱按住其中人残损肩头,把他按在座椅上,“今天来祭拜元帅,顺便过来看看。”
荣军院里无人不知今天是陈蔚忌日,等到稍晚些,军人们会去集体祭拜。
毕竟最先为元帅送上花束,应该是他最亲近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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