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藏起来?”
“因为他们怕我早恋,以为是情书。”
商陆脸红了一下:“胡说八道。”
他一上学就收了好几抽屉的情书,自以为已经知道了情情爱爱是什么——是很烦的东西。
走向宾馆时心里嘲笑自己,为了商陆这一面,他损失了好几百。算了,就当作过去对他信件不闻不问的惩罚吧。
这宾馆纵然是岛上最好的,四层楼的包豪斯风格,但对于他们那样的家来说,大概就跟睡大街差不多。
柯屿特意绕着宾馆转了三圈,确定梅忠良没有跟着,才走了进去。房内洁净整齐,商陆正端端正正伏在桌子上写作业。
“昨天对不起,”柯屿首先致歉,“希望没有吓到你。”
“吓到了。”商陆说,放下笔。
了个地方,抬起眼时,看到电线杆后鬼鬼祟祟的梅忠良。
柯屿点点头,把钱扔给老板娘,低声说:“明天五点。”
出门时,像是又起了摩擦,爆发出一顿咒骂,柯屿扬起手来,作势都快要打上去了,被明叔撇开,指着他鼻尖警告:“别给我得寸进尺!”
柯屿拆开冰棍袋,冷哼一声,轻蔑地扔到商陆脸上,空气中飘下一阵带奶香的冷。
商陆捡起袋子扔进垃圾桶,受伤且呆滞地说:“他好凶,我不认识他了。”
柯屿无奈地笑了一下:“那你大有大量,原谅我一次。”
商陆直截了当地问:“为什么一直不给我回信?是不愿意和我交朋友吗?”
柯屿擅长撒谎:“什么?你给我写过信吗?我没有收到过。”
商陆愣住,乖巧的脸上浮现出不知所措和不敢置信:“……怎么可能?”
“这很正常,也许是我奶奶,或者昨天那个男的偷偷藏起来了,也有可能。”
明叔心里想,一面之缘原本也算不上认识,不知道他的执着究竟来自哪里。商陆是有朋友的,又不是那种孤僻小孩子,也不缺少什么兄弟关爱,商邵是哥哥,明宝和枝和当弟弟妹妹,作为一个十岁的小朋友,他一天到晚忙得很。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能惦记了这么久,且单方面坚持写了整整一年的信?从商伯英到温有宜,全家都想不通。
·
暑假是最好打工的,虽然在休渔期,但南山岛大部分渔民用的单层刺网,并不在规定所针对的船只里,柯屿可以上船打杂赚点钱,另外还有附近来避暑的游客,饭店忙起来顾首不顾尾,也是他打下手的好机会,他要尽快为自己攒到大学的生活费。
原本定了第二天出海的,吃宿都在船上,回来便是半个月后,但柯屿咬咬牙,连夜通知船主让他另找小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