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不应声,他平常都是目不斜视,今日却去看外面花草景致:“今年是朕心情不佳,没叫阿滢安稳过一个七夕,中秋又是大宴,不便咱们两个单过,便想着让画师来为娘娘与朕作画,多少也能叫阿滢开怀畅意。”
“还有你的芳诞,朕也不曾留心。”其实说起来那个时候皇帝待她也只是喜欢,即便是留心到了,可正好碰上太后抱恙,也便不了了之:“明年那时候你过千秋,又是要紧关头,朕实在不知道怎么疼你才好,方能叫阿滢不觉得委屈,满心满意地欢喜。”
她说过的,花朝节不久后,就该是她的生辰了,但那个时候总还是有比她更重要的事,太妃的周年忌日、寻来的陈氏夫妻、太后突如其来的生病,乃至于那个叫他生出无力之感的梦境。
这些在圣上的心里,总是比一个最近受宠的嫔妃重要的。她那么喜欢自己,满心满意地爱慕,知道他那时候心绪不好,也不会在这上面多麻烦他。
宫中称得上是高位的嫔妃拢共才有几人?她受宠风光
?”
云滢知道因为看重这个孩子,圣上早就不敢怎么沾她的身,更舍不得这样戏弄她,心里面那些念头稍微想想也就算了,她笑吟吟道:“山水花鸟都随着您,可不许寻个美人立在跟前照着画。”
“阿滢到了就知道了。”
圣上见她语中带了几分醋酸也不恼,让宫人过来给云滢仔细妆扮,换了精致衣饰,才让人传辇,与她同坐。
即便外面有宽松衣裳的遮掩,外人也能看出云滢的小腹略有起伏,女子所按之处弧度柔和,并不显得臃肿累赘,多了这一点孕态反倒有了几分温柔,与从前的张扬不同了。
圣上听有经验的妇人说起,她坐姿太正容易累得难受,便叫人提前预备了蓬松靠枕,当云滢见到皇辇上突然多了这样一个不伦不类的松软靠枕,不自觉就笑出了声。
“亏七郎也想得出来这些东西,你真是不怕人问。”云滢这个时候还没到腰酸腿疼的那一步,人和没怀孕的时候相比也就是多了几分小心谨慎,孕吐都渐渐没了,其他的没有什么:“我还好着呢,七郎把我当成琉璃做成的人吗?”
“见皇辇如见朕躬,谁会问这些?”圣上好心好意,反而被云滢取笑,便不去瞧她了:“平常宫人与内侍哪个敢看朕的辇上有些什么,遥遥见到便都跪下行礼了。”
云滢心情略好一些,也有闲情雅致来哄着他:“我这不是见新鲜便要贫嘴几句的吗,觉得郎君实在是谨慎过头了。”
她白皙的手经过阳光的照耀更显精致细腻,落在他深色衣袍上,动摇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