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电梯恢复了。”
不争气的电梯把他们从十九楼载到地
失望了,后悔现在的决定,后悔信任他。
但邱声明显没有想那么多。
邱声在这些问题上十分单纯,他以为闻又夏是烂苹果后遗症,如果说清楚点也许闻又夏就不会纠结“后悔”。但他自己也没办法准确概括对闻又夏执着的原因,激素吗,或者一下子被触动了所有细微神经末梢?那天语无伦次的一大堆有的没的,现在再让他说一次邱声都不一定能完整复述。
这么一看组乐队的确像谈恋爱,说不清楚,又非你不可。
甚至比恋爱还要深刻。
“不知道。”
“到时候我们也会浑身是伤吗?”
“不知道。”闻又夏抬起头,他站得低,自下而上地看邱声,“所以我有时担心你会后悔。”
后悔?
他的确怕后悔,但是面对闻又夏呢?
但你想做的应该不止这些,是吧。”
邱声感觉闻又夏哪里不一样了。
他飘飘然地想:以前的闻又夏难道不该觉得工资是考虑的第一因素吗?现在又在问这些,难道我在他心里的地位居然高过白延辉?
邱声说:“我想……能够这次做久一点,就我们四个人,不要再换,朝一个目标走,你会不会觉得太简单?”
“这事很难。”
他们会在未来给彼此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就算等发现不合适了,后悔了,分道扬镳了,那些歌还是会永远存在。
永远,永远是比下个世纪还远。
比时间尽头还远。
相比起“永远”,似乎“后悔”也没那么可怕了。
邱声听见心口有个怀着秘密的泡泡被夕阳“啪”地一声戳破,他脚步稍微停滞,组织着语言想安慰闻又夏,却见闻又夏在出口站定了,喊他:
“……不可能吧。”邱声说。
“这次是你选了我。”
“那又怎么了?”
闻又夏沉默许久,最终只说:“……没什么。”
面对邱声的眼睛他不得不将伤人的假设先放在一边,他本来想说,“我们对彼此了解还不够,等有一天你发现我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可能会失望”。
邱声点点头,他知道乐队能长久坚持不比改变自己容易。
“我觉得最重要的是‘合适’。”因为走动,好几个字仿佛黏在一起,闻又夏说话总不肯用力,随时会被楼梯间漏进的风吹散,“技术好不好都是次要的,如果不合适,就会撞得浑身是伤,也会后悔选了对方。”
邱声问:“所以你觉得我合适?”
闻又夏一脚跳过三四个台阶,单手扶住贝斯琴包:“差不多。”
“万一我也不合适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