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他们居然有一天能这么轻描淡写地提起回忆最痛的那一段,也笑他们都为闻又夏觉得不值但谁都没能力去帮闻又夏解决。
算什么“朋友”呢?
可能现在确实也不是朋友了。
卢一宁曾经开玩笑,闻又夏的经历适合上“艺术人生”:不计前嫌报答养他长大的爷爷,为了帮扶没有血缘的弟弟治病十八岁就开始赚钱养家。
“反正我是做不到。”卢一宁下结论,“这道德修养真是没谁了。”
“你也有病就吃药。”顾杞头疼,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要早衰了,“闻皓谦毕竟‘先心’,不管你是不是主动招惹他,万一又有什么三长两短他们家那老头能放过你吗?……到时候夹在中间的又是闻夏。”
邱声闷在沙发里,好一会儿才说:“知道了。”
片刻安宁,顾杞突然感慨:“闻夏也挺可怜的。”
邱声:“……嗯。”
“那两爷孙都不是省油的灯。”顾杞拉上抽屉,给邱声倒了杯热水,“就闻夏受得了,换我,早离家出走了。”
来看见邱声一张脸苍白,以为暖水瓶砸到了他,吉他手当即发作:“闻夏你弟弟有什么毛病,脑子不清醒?他满十六了吧?!这出了事要负刑事责任的!”
“对不起。”闻又夏低声道歉。
顾杞一时脸上挂不住,他转向邱声:“你也是!做个常规检查能把自己搞到急诊科去缝针,我真服了。”
“没缝针,你听他瞎说。”邱声皱起眉。
顾杞不分青红皂白地各打五十大板,言罢半个字也不想多废话了。他把邱声塞进小车后座,简单地说了声“排练见”,再没看闻又夏一眼。
闻又夏是个孤儿,邱声听了,第一感觉是离谱。
他提起这事时,
“闻夏又不是没想过离家出走。”
“行,退一万步那一家子对他确实有再造之恩吧,这么下去没完没了了还?”
“你以前好像就说过这话。”邱声提醒。
顾杞:“是吗?……可能是我对那些太记忆犹新……但闻夏踹我的事不能这么就算了!还有你的伤,自己弄的吧!”
他开始唠叨,邱声戴上耳机,捧着杯子浅浅地笑了。
开车回邱声家只需要十来分钟。
邱声一到家就往懒人沙发趴,顾杞辨认着外伤药的不良反应念给他听,念了几句又说:“是不是你今天先去招惹闻皓谦的?”
“嗯。”邱声承认了,“遇见了就想逗他几句。”
“还逗!”想象着那孩子敢朝邱声砸暖水瓶的画面,顾杞心有余悸,“我看你还是少和他接触吧,他简直是个疯子!”
邱声闻言开始笑:“你觉得还有谁不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