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上去心情还好,或许因为已经过去的事提起来没有那么受伤。其他三个人那时和闻又夏混得很熟,又喝了酒,没大没小起来。
卢一宁咬着烧烤:“我懂了,先开始没孩子,就当自己亲生的养,但是等亲生的出世,看收养的就怎么都不顺眼了呗——”
“嗯,”闻又夏顿了顿,“而且弟弟有病。”
他这话没在骂人,闻皓谦是先天性心脏病,学龄后才发现的,当时手术条件不完善只能长期服药——家里两个孩子,亲生的不知道能活多久,收养的又没血缘关系,要
“因为我母亲……她是未婚怀孕。她当时到处和乐队厮混,所以怀孕了也不知道是哪个乐手。”闻又夏说,这可能是他一次性讲最多字的一次,“她高中时是长东中学的,闻老师很得意的学生,所以出了这事,第一反应是去求老师。”
在二十多年前,这情节戏剧性又荒诞得有些不现实。
三个人面面相觑,想打断,但更想继续听。
“闻老师那时都快退休了……她求了很久,闻老师才答应。”闻又夏喝了口酒,“不过最主要的原因是他儿子儿媳查出来不能有自己的孩子。”
“所以你爸是某个乐手。”
春夜,乐队成员结束了普通的巡演,聚在光明路的某家大排档吃烧烤。闻又夏抽走邱声的酒杯换成酸奶,剔着烤鱼的刺,剔好了就喂邱声吃。顾杞刚接了家里催钱的电话,气得一个劲喝闷酒。
卢一宁见邱声安慰他,而闻又夏一如既往不针对家庭问题发出疑问,以为闻又夏生活幸福,借着酒劲儿问:“闻夏,那你呢,你父母是做什么的啊?”
“不知道,我是孤儿。”
“诶……?”酒醒了一大半。
闻又夏平静地给邱声塞了一口鱼,继续说:“养父母一个是银行职员,一个以前好像是教育部门的。”
“差不多。”
顾杞不嫌事大地问:“是哪个乐队的,有名吗?干什么的?”
闻又夏:“只知道是吉他手。”
顾杞气势一下子减弱:“……吉他手也不都是渣男。”
闻又夏笑笑:“没针对你。”
好像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卢一宁尴尬地对他道歉。
闻又夏却并不觉得这事难以启齿,被顾杞问了句“那你还有兄弟姐妹吗”的时候,继续道:“养父母有个儿子,现在上五年级。”
顾杞被自家亲弟弟烦得不行:“家庭关系好的话收养也没什么,要遇到靠谱养父母——闻夏,他们对你怎么样?”
“还好。”闻又夏喝了酒,话稍微多一些,“弟弟出生前。”
“他们收养你为什么还要孩子啊?”这是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