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既然是梦,景非容便松懈下来,他哽咽会儿,委屈道,“好疼。”
楚雁川替他擦去眼里泪,说:“殿下只管怪便是。”
“你们都是这样……”景非容哭着说,“觉得年纪小,觉得想什不重要,连亲生父尊事都不肯与说……”
“帝君,你明明说过长大,为什……为什还是拿当小孩……”
“没有。”楚雁川掌心已经被景非容泪沾得湿透,他低声说,“从没有拿你当小孩。”
腥味直弥漫到大殿,楚雁川朝内殿走,房中未燃烛,只有黎明时分青蓝光亮透进。床幔微动,榻上趴着人,半昏半睡。
楚雁川走到床边,在昏暗中看着景非容侧脸,随后两指按住他后颈,将灵力输至他体内。
凉寒灵息游走血脉,如烈火中涌起清泉,后背灼痛渐轻,龙魂缓缓回归肉身,龙鳞也点点消退隐去。景非容皱着眉呻吟声,他恍惚得很,那灵力好熟悉,清冽微凉,他瞬间以为自己正像从前许多年样,受伤就去找神树,趴在草地上让神树给自己输灵力。
可他又想起楚雁川,帝君每次替自己疗伤时,似乎也是这样感觉,帝君和神树好像。
那现在在哪儿呢?
景非容却眼泪滚滚:“你骗……你们都骗……”
他嗓子哑得很,楚雁川摸着他头发,问:“殿下,渴不渴?”
景非容抽泣着不肯再说话,楚雁川去倒水拿回床边,轻哄:“殿下,喝口水,好好睡觉。”
景非容抿唇抗拒,只是吸着鼻子呜咽,楚雁川看他会儿,仰头含下茶水,俯身捏住他下巴,唇贴唇地亲上去。景非容有些猝不及防,下意识微张开嘴,他头还侧着,
景非容虚疲得睁不开眼,张张嘴,哑着嗓子说声:“疼……”
楚雁川俯到他耳边,轻声道:“殿下。”
景非容隐约听见楚雁川声音,他猜想自己大概是在梦中。短短不过十二个时辰,他却好像经历很多,白天时还亲昵相拥人,转眼就提出和离,自己向天帝提及父尊之事,最后受出生以来最重刑罚。
事到如今,矛盾已不单单是因为这场骗局,而是景非容与天帝间早就存在那道疤。景非容扪心自问,他七千多年来对天帝从未有过任何忤逆,他也许顽皮,也许淘气,但总归是听父王话。可他仅仅是想知道父尊事而已,天帝却瞒再瞒,次次动怒,景非容已经没耐心再耗。
如果天帝认为只要回避就可以消耗景非容求知欲,那他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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