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岑柏言在身边,宣兆生病可以不用忍着,可以好好地睡觉。
宣兆不知道原因是什,或者说他隐隐约约知道为什,但他不敢细想。
这期间他被岑柏言叫醒过次,岑柏言好像喂他喝几口粥,又哄他喝杯药水。具体宣兆记不太清,他困得眼睛都睁不开,每根手指头都沉甸甸,岑柏言叫他张嘴他就张嘴,问他头还疼不疼他就摇头,让他接着睡他立即就又睡过去。
再醒来时候已经凌晨两点多,热汗彻底发出来后,这场高烧就退得差不多。
脑袋和十指没有那沉,就是觉着人有点儿虚。宣兆眨眨眼,对着雪白天花板愣十多秒,才后知后觉——哦对,这是在医院。
真他。但他实在是撑不住,尤其是岑柏言外衣就围在他脖颈间,混杂着洗衣液和淡淡酒气,属于岑柏言味道把他包裹严严实实,宣兆脑袋里那根名叫“理智”弦“嘣”下断。
宣兆这觉睡得很沉,有种前所未有安心感觉。
能在医院睡得这熟,对宣兆来说是极其罕见体验。
他自打车祸后身体就垮,体质直很差,进医院次数比进饭店还多。他在市里私家医院有个VIP病房,条件不比星级酒店差,在那张柔软病床上,宣兆没有次不被噩梦惊醒。
然而这个下着雨冬天夜晚,他窝在公立医院急诊室张躺椅上,却结结实实地睡个安稳觉。
天花板上墙皮有些残破,白炽灯也很简陋,不是他熟悉那家私立医院。
场难得酣眠让宣兆变得有些迟钝,他皱皱眉,心想怎会在这个地方
他今天破例太多。
宣兆其实是个对自己非常狠得下心人,他可以为增加对疼痛忍耐程度,把甜食戒个彻底。场高烧于他而言如同家常便饭,头疼嗓子疼算得什,腿疾发作时候疼到冷汗能把床单浸湿,他都能拿条毛巾咬着硬扛下来。
为博取岑柏言怜惜,他装作浑身乏力、神志不清,但岑柏言竟然真把他当成个娇贵花瓶,把他裹得严严实实,在他抽血时候给他讲笑话转移注意力,喂他吃药前先给他试水温。
宣兆有些恍惚,在母亲出事之后,宣兆再也没有被人如此仔细地对待过,这十多年被他刻意忽略痛楚忽然冒出头。
怪不得有个成语叫“恃宠而骄”,人这种动物就是贱,旦知道有人照顾呵护就会变得脆弱。宣兆才发现原来发烧是这难受,甚至难以想象以前他个人时候,都是怎捱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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