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们相遇第天起,宣兆在酒吧被欺辱是假,对岑柏言见钟情是假,那间承载岑柏言对于“家”切幻想小屋子是假,起坐过摩天轮是假,许愿说要永远在起是假。
宣兆对他每分钟、秒钟都是假。
坠入深海那颗炮弹依旧在兴风作浪,岑柏言心口涌起阵接阵钝痛,他想要狠狠按住宣兆,大声质问宣兆你他妈凭什在欺骗之后又来示弱?你这次又有什筹谋?你又想报复谁?
岑柏言想咆哮、想嘶吼,想要砸烂宣兆手里那个滑稽小狗蛋糕,想要脚踹翻路边那个可笑铁皮垃圾桶,然而他眼神始终是片淡漠,仿佛宣兆任何言语都无法再在他这里引起丝波澜。
他已经什都没有,就连捧出去颗心都被戳鲜血淋漓,但他还有自尊,他要体面。
“宣老师,你现在这副优柔寡断、婆婆妈妈样子,也是演出来吗?”
宣兆脸色微僵,而后说:“无论说什、做什,你都不会相信,是吗?”
岑柏言看着他,眼神中满是讽刺。
宣兆话如同颗投入深海炮弹,“轰”声在岑柏言身体里炸开,海面上依旧风平浪静、波澜不惊,然而海底深处早已经被掀翻成片狼藉,岑柏言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搅弄生疼。
——他说“相信”?他有什资格在面前说“相信”?
“不可以。”岑柏言腰背挺得笔直,垂眼看着宣兆,“还有事吗?”
宣兆本就毫无血色脸颊愈加苍白几分。
他从没有见过这样岑柏言,从前岑柏言是轮太阳,很爱笑,也爱撒娇,他卖乖时候喊宣兆“哥哥”,亲昵时候喊宣兆“兆兆”,他抱着宣兆时候,宣兆会觉得再没有更暖和时候。而现在岑柏言决绝像把无比锋利尖刀,刀锋把宣兆刮得很疼,但这不是最疼。
最疼是,宣兆清醒地知道,是他自己先把这把刀插入岑柏言胸膛。
左膝传来剧烈刺痛,宣兆把身体重心不动声色地挪到右脚上,他抿抿嘴唇,仿佛丝毫没有察觉岑柏言抗拒和冷
“宣兆,”岑柏言表情比深秋风更加冷硬,“你别糟蹋这两个字。”
宣兆呼吸滞,脚底几不可察踉跄下。
插在夹克口袋里双手紧攥成拳,指尖深深陷入掌心,岑柏言借着手掌传来疼痛让自己维持住最后理智。
“你可以.”宣兆顿顿,深深吸口气,艰难地说,“再信任次吗?”
岑柏言定定看着宣兆,片刻后,忽然嘲弄地轻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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