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剑冷道:“谋逆犯上?文太师是要参他本怎地?赵延要是肯动他,还等得到现在?你以为那老儿三迷五道,招群神神鬼鬼道士进宫,丹炉烧,香烟吹,连自己是谁都忘?几丸长生不死药,就把脑子吃坏不成?”
文僖额头上汗又冒出来,只得点头不迭,连声称是。
御剑道:“南下之时,见家家户户贴着甚‘鬼虎相啖’图。贵国百姓憎恶黄惟松,尤甚于。嗯,兵力疲弱,割城失地,总该有个背黑锅!这黑锅他是替谁背,赵延心里清楚得很。个这好靶子,赵延舍得砍他?换,也舍不得。他亲遣心腹,结交富勋,借以养兵,这其中未必没有赵延默许。你也别想着举扳倒,反正他们要从漕运、织造中捞钱,少不得囤积居奇,结团掠取,到时自有文章可作,不必急于时。”
文僖颤声道:“将军
感恩戴德……”见御剑神色漠然,忙改口道:“三军动相牵制,将帅互不识面,圣上深喜之,以为江山永固之道。”
御剑道:“你也不必说得这好听。教你推行此法,本来也没安什好心。三年期,分遣轮换,兵无常将,将无常师,屯驻无常,号令不通。几个老弱病残,大江南北走遭,打起仗来,连自己帅旗、大麾,都不认得。不过贵国本来就不讲究甚兵强马壮,朝堂之上,说话都是几个病歪歪文人。对这番苦心,未必有文太师你认识得这深。”
文僖连声道:“是,是。不敢,不敢。”
屈方宁在外听得这戍兵法厉害,震惧难言:“这是……抽空兵力,亡国灭族毒计!”脊背阵冰凉,罗衫早被冷汗打湿。
只听御剑道:“黄惟松识破个中奥妙,也不稀奇。他这个人城府极深,既有眼光,又不失手腕,小心翼翼又无所畏惧,尽忠而不愚忠,是很佩服。”
文僖大是不自在,举手在嘴边咳声。
御剑瞥他眼,道:“不过比起伶俐、知趣、识大体,比文相就大大不如。嗯,黄惟松背着赵延,留戍十万厢军。他哪来钱?”
文僖连声称谢,道:“黄惟松党贪枉无度,抽调关税,哄抬粮价……”
御剑笑声,道:“文太师,十万官兵屯驻操练,这开支使费,是甚数目?你身居相位,人之下、万人之上,点小钱难不倒你罢?你贪个十万兵给看看?”
文僖思忖片刻,大惊失色:“黄惟松他……他这是……要结党抱团,牟取,bao利,以便……以便……这岂不是私囤军队、谋逆犯上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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