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防动摇军心士气,梁徽受重伤消息封得很死,只有开药医正知道,每日上药任务还是落到祝知宜身上。
祝知宜亲眼看着医正用烧过刮刀从他体内剜出暗器,血水汩汩流淌,祝知宜眉心蹙紧,仿佛疼在自己身上。
梁徽抬起手遮住他眼,虚弱地笑:“别怕,不疼。”
梁徽是极其能忍也极其善于伪装人,他这次伤得重,深到筋骨,无论被药物和复建折磨得人前还是那副从容温和模样,叫下边将士见安心。
但老天这回没有再偏袒庇佑他,继宝瓶口役后,梁军再次被打得退避三舍。
医正是早就被他召来侯着,正给梁徽看伤,姬宁不冷不热地提醒祝知宜:“君后若是不想这条手臂废就速速去把伤口清。”
祝知宜挑挑眉,用种宽和眼神望着他,有点士别三日怪目相看意思。
姬宁被他看得不自在,有些恼怒地迁怒他身后那位高挑影卫:“你傻愣着干什,还不去拿药。”
那位沉默冷峻影卫看姬宁眼,又看君后眼,没吭声,很听话地去。
姬宁见祝知宜还在看他,有些不耐地瞪回去,他心里不舒坦,从祝知宜毅然决然掉头转回去找梁徽那刻,他就不得不承认,以前……或许是他错。
夷军不再被梁徽牵着鼻子跑,蕃军充分利用蜀西气候与地形将梁军阻滞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岷山关,只等他们耗尽兵力粮草。
天气越来越冷,大雪筑起坚固屏障将他们围困在原地,死伤将士日比日多,粮仓缺口越来越大,梁徽看起来沉得住气,对着下面人还镇定从容模样,只有祝知宜知道他夜里整宿整宿睡不着觉,时常被惊醒。
“皇上,臣斗胆提议,向南疆大将军调兵援战。”这个想法祝知宜斟酌很久,再这耗下去,他们要葬身于这风雪饕餮之腹。
“你是让朕去求公主?”梁徽很直白。
说是“调”,其实是“借”,没收回来兵权,就没有权利“调
他对梁徽倒也不是多执着非君不可,说起来时兴起捣乱玩玩心思更多,他是早看不惯这窝囊朝廷,也就梁徽看起来还有点脑子和几分血性,能指望得上。
其实对他来说,情情爱爱还不如武场上耍刀舞剑、征战沙场立功建业有意思。
影卫拿来金疮药,正准备为祝知宜上药,姬宁立刻皱起眉虚虚踢他脚:“用得着你!”
两人出帐外,祝知宜还听到姬宁对那影卫指颐气使,会儿要人陪他练弓,会儿要人教他耍剑。
影卫话极少,但有求必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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