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知宜朝梁徽笑笑,回过头跟隋寅说句“放心,心里有数”便朝梁徽走过去。
“……”隋寅眼看着天子撑开挂在臂弯上那件鹤氅给君后披上,皱着眉,似乎在说他穿得太少,他又觉得是自己吃多咸菜淡操心。
已是仲春,宫中春色满园,三月湖水波光粼粼,杨柳青碧,梁曦景养红鲤游曳石底。
祝知宜侧脸看看梁徽表情,摇摇被他牵
君臣之位,本就敏感,人心猜忌,说得多就变成争权夺势。
虽他也亲眼见证天子对君后求而不得痛不欲生那几年,但君恩这种事……很难说。
自古帝王多薄情,得不到时候是朱砂痣,朝夕相处下来摩擦争执太多伤和气就变夕颜血。
戏曲里头再美满姻缘佳话也会被油米柴盐酱醋茶琐碎侵蚀,何况是最不牢靠帝王之幸。
祝知宜颇为不解地看着他,隋寅只好说得更明白些:“臣看今日圣上面色不大好……”
文臣武将中暗涌深流火药味。
且梁徽与祝知宜,个赛个思维敏捷口齿伶俐,两人都对对方话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旁征博引,指出对方漏洞,来往,座下群臣反应未必跟得上趟,便更让人觉得高深不可捉摸,四目相对,深以为君臣不和,帝后生隙。
此事连几日未决,气氛微妙,朝臣心惶,人人自危。
祝知宜固执坚持自己政见,梁徽也不会因为私情把正事当儿戏让着他,于是又是悬而未决搁置日。
祝知宜刚欲告诉他那是因为昨日梁徽给梁曦景烤兔肉吃上火昨夜没睡好,宫道上便传来声淡淡“清规”。
两人回首,便看到人倚在宫墙边,长身玉立,姿态闲散。
梁徽连张福海都没带,臂弯搭着件大氅。
隋寅惊,皇帝下朝竟没从御道先走,也不知道刚才他与君后话有没有被听到,忽而有些心虚,行礼:“微臣给皇上请安。”
梁徽站在玉阶上,居高临下,幅度不大地抬抬下巴,算是受他礼。
散朝,天子与朝臣走不同道。
祝知宜回明徽阁,这是初组议事阁时梁徽为提高上传下达效率在宫中设办事处。
隋寅想想,还是跟上他:“阁首。”
祝知宜回头,见是他,停下脚步,点点头:“昀正。”隋寅字。
隋寅知道自己不该多事,可是祝知宜待他如师如长兄,斟酌几番,还是委婉道:“臣知道阁首心为民就事论事,可君臣有别,皇上若是坚持必然有他考量,把折子拿回议事阁改改再传中书就行。”意思是要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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