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她忍不住嘀咕:“
乔毓想很久,想水都凉,方才有主意。
她想去找找自己家人,见见他们。
血浓于水,家人所带来柔情,终究是不样。
再则,她总不能糊里糊涂过辈子吧?
她是谁?
“来寻哥哥,”乔毓面纱遮脸,恨铁不成钢道:“说是进京赶考,却被妓子迷眼,若非同乡传信回去,家中还不知道呢,阿爹气坏,要打断他腿,几日之后便到,得提前给哥哥送个信儿……”
掌柜倒很理解,笑几声,以过来人身份劝道:“少年爱慕风流也是有,你看这满楼举子,有几个不乐在其中?平康坊原本就是风流薮泽之地。”
是,此地正是长安最出名红灯区。
乔毓又是抱怨几句,与银钱之后,方才往楼上客房去,听得身后无人,又将门反锁,仔细整理行囊。
此次离开新武侯府,是她有意为之,故而东西也颇齐全,从籍贯路引,到银钱、替换衣衫与防身用匕首,连早些制成丸药,都带两瓶。
笞二十下。
乔毓定心,催马往不远处平康坊去。
……
乔毓包裹里,装着魏平为她准备两份籍贯和路引。
关内道原州人士,陆南,男,十八岁。
她叫什?
之前那些年,她都过着怎样人生?
诸多谜团,或许只有见到亲眷时,才能得到解答。
乔毓是个意志坚定人,既然有打算,就不会举棋不定,泡完澡之后,便上床安歇,养精蓄锐,明日再行出城。
第二日清晨,她起个大早,对镜梳妆,眉毛涂黑涂重,面部轮廓加深,遮住耳眼,取包袱里那套男装穿上后,又将靴子垫高些,打眼瞧,便是个身姿颀长,洒脱俊朗少年。
万事俱备,并无缺漏。
约莫过两刻钟,有小二前来送水,乔毓静静在水里泡会儿,开始思量自己来日如何。
留在长安吗?
在这里,她能做些什呢?
守着自新武侯府带出来银钱,然而坐吃山空,还是寻些别事情做?
关内道原州人士,陆云,女,十八岁。
多个身份,将来便多条出路,乔毓想很明白。
正值四月,眼皮子底下便是春闱,来自天南海北举子挤满平康坊,更不必说外省驻京*员家眷,与那些因故抵达长安,在此落脚人。
乔毓融入其中,便如滴水进大海,任谁也寻不到踪迹。
将陆云身份路引递过去,掌柜瞧眼,边登记在册,边笑道:“小娘子孤身人出门,好大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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