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孔蕴态度坚硬如初:“落子无悔,虽死无恨!”
博亭侯面色倏然转冷。
乔毓出门时时辰尚早,这会儿倒也还来得及,问过博
博亭侯怒不可遏:“混账之言,混账之言!”
“要去万年县!”孔蕴深吸口气,定心神,道:“即便阿爹不再认,即便不再姓孔!”
“……女儿不孝,您便当没有养过吧。”
她眼眶倏然滚下泪来,旋即抬手拭去,叩头到地,接连三次,终于站起身来。
乔毓不想孔蕴这样柔弱外表之下,竟有这样刚强内心,倒是为之怔楞,博亭侯也对女儿此时决绝深感震颤,神情中竟闪现出几分惶然与不知所措。
爹。”
博亭侯瞧见乔毓脸上迟疑之色,心中不免得意:
任你秦国夫人再嚣张跋扈,也管不着孔家家务事,你也不想想,父女血缘这样关系,可是你略施诡计,便能挑拨?
他心里边儿这想,脸上便带几分出来,正待领着女儿回家,罚她抄录家规,不想却听孔蕴说这样句话,当真是目瞪口呆,怔在当场。
“你,你说什?!”
良久之后,他重新转为震怒,恨声道:“好!回去收拾你东西,从此以后,孔家再没有你位置!”
孔蕴眼眶通红,目光却坚硬如钢。
她道:“好。”
乔毓虽不喜欢博亭侯,却也没打算叫这对父女闹成这样,眼见二人决裂,着实有些惊诧,略顿顿,方才道:“四娘,你可是定主意?”
毕竟是亲生女儿,博亭侯难免心软,偷眼打量孔蕴,想着她若肯服软,倒也可以慢慢商量。
博亭侯勃然变色:“你竟敢不认这个父亲?如此无君无父之人……你,你好啊你!”
孔蕴两手撑地,指间太过用力,已然泛白,却坚持道:“要跟秦国夫人往万年县去!”
“好,好好好,”博亭侯怒哆嗦,指着她道:“羊尚且有跪乳之恩,你这样冷血无情,竟连畜生都不如,天不见怜,竟养出你这样女儿……”
“阿爹!”孔蕴心中如何不觉痛楚,眼眶泛红,少见高声音:“不想每日拘束在后宅里,研习《女诫》和《列女传》!也不想听嬷嬷们无休无止讲贞顺、卑弱!是个人,怎能被当成牲畜豢养?!”
她面露愤慨,恨声道:“大姐姐嫁到林家,除去中秋年关,再也没有露过脸。去年清明她染病,痛快要死,可林家不许外男见到内宅女子,连大夫都没有请,叫她活生生熬下去!阿爹,在你们眼里,规矩和体统,真比人命还要重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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