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他从宫里最辛苦最下层地方个小奴才,步步走到现在,其中曲折不足为人道也,今日若不是这个不谙世事小皇子提起,他都忘。
殷淮舒展眉心,略略敛下眼睑:“臣之本分。”
齐轻舟笑着比比筷著:“掌印你也吃,吃饭不用人伺候。”
他没有再称“本王”。
殷淮也没再同他客气,放下筷子。
他个皇子,没带个伺候人就直接赴宴,殷淮看不过眼,例行公事地尽点臣下责任,简略地用公筷为他布些菜。
齐轻舟腮帮子鼓起来,有些惊奇道:“掌印也会这些?”
他看着殷淮菜动作都被做得优雅利落,握上筷著手指白皙修长,赏心悦目,忽然意识到,这个人能被皇帝信任重用,也不是全然靠张脸。
就连布菜这种小事也丝不苟,比别人更上心认真些。
虽然殷淮面色既不殷勤也不热络,但伺候人功夫却是非常精细,夹到自己玉瓷碟子上菜色齐齐整整,荤素搭配也得当。
长凤眼忽而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谁说七殿下天真无邪来着,看似呆呆愣愣,不愠不争,其实心中那把称拎得比谁都清.
他不是不懂人心险恶权势利弊,他只是不上心,磊落地与人为善,也磊落地防设,谁也伤不着、套不着他,通透地用自己方式在与这个被权势争夺人世周旋,心思清明又姿势轻松。
真不知该说他是璞玉藏拙还是大智若愚。
齐轻舟还站在宴席中央等殷淮回答,身上沾满来自四面八方天潢贵胄们目光。
齐轻舟看殷淮很
各种菜色顺序也十分讲究,不会撞味或抢味,若是宝福给他布菜就考虑不到这些。
但是掌印,就连果子都是挖最嫩最甜那块果肉才放到他面前,剩下就不要。
好奢靡,齐轻舟在心中叹道,这可都是尚宫房精挑细选过果肉饱满精品。
殷淮听到他话,并没有说什,只是淡淡地掀下唇角。
这有什不会,隆冬腊月雪水,七月流火炼金炉,为嫔妃梳头掌心挨过刺鞭……
到场自然都不是什简单人,目光复杂,心思迥异。
齐轻舟心里突然紧张起来。
他和掌印……好像也没熟到同坐程度,是他太冒昧,刚想开口给自己个台阶下,说“要不然还是到那边去坐吧。”
谁知下秒,就听到对方沉稳有力又含着点笑意声音,像钟声样徐徐落入耳朵:“荣幸之至。”
“?”齐轻舟嘴角不敢翘得太明显,颇有些受宠若惊地在殷淮身边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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