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轻舟愣下。
“殿下说说这久,不渴吗?”殷淮晃晃杯子,将热气撒去些以防烫着他。
“渴,刚就渴。”只是没来得及说。
齐轻舟有点受宠若惊地双手接过水,细细地嘀咕句,
殷淮揉揉额角,后悔默许个话痨坐自己旁边。
站在身后徐直看得心中大惊。
两个人间看似是单方面交流输出,却无端端地形成个诡异和谐氛围,将周遭觥筹喧嚣隔离开来。
“掌印,你觉着呢?”齐轻舟讲得有点口干,停下来两人之间下子就静下来。
齐轻舟终于觉悟自己好像话过于多,好像对方也不是多有兴趣模样。
少出筷,知道他挑剔,问道:可“是菜色不合掌印胃口?”
东厂提督吃穿用度奢侈铺靡世人皆知,殷淮倒也没否认,长睫眨,语调慵懒地品评今日这桌:“平白浪费好物材。”
齐轻舟眼神亮,像屋檐下悬挂灯火:“正是!”
齐轻舟这个人,琴棋书画都不行,吃喝玩乐第名,想不到掌印也是识货同道中人,颇有种偶遇知己激动。
他咽咽喉咙,往殷淮身边凑近点儿,面色严肃地在他耳边小声道:“您看到张翰林面前那道翡翠松花蟹卷,蟹应该是澄湖运过来蟹,只是去味酒不该用陈年花雕,金玉阁那家店用就是菊花酿,口咬下去满腔清气……”
殷淮这个人,给他感觉矛盾且复杂,心情好时候也可以让你如沐春风,备受照拂,不想理你,就客气疏离得你丝毫够不着他边界。
是远是近,疏离还是亲近,他不动声色却全局掌控,不受任何人影响,对方只能生生受着,完全不是他对手。
齐轻舟咽咽唾液,也罢,美人高冷些不是什大过错,他向来心大,装作脸平静地瞟眼殷淮,发现对方也正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齐轻舟:“……”
殷淮倒杯茶递到他手上。
“还有吴尚书正在夹那道金瓜露芝鸡丝,熬南瓜浓汤太过甜腻抢味,倒是浪费越地盛名霞烟鸡。”
“掌印若是有兴趣,就应该到立柳巷十八号尝尝,那可是正宗手撕鸡!”
“……”殷淮只觉得耳边有个鼓着腮帮子小松鼠在悉悉索索地叨絮,温热气流缠绕着颈脖皮肤,掀起阵痒意。
他不动声色微微偏开些,兴致正浓小松鼠却尚不自知。
侍女每呈上道川菜,小皇子就又要认真地点评番:“这个牛肉切片怎能直接浸入椒麻油里呢,熏腊出来川味会被遮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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