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熔合收尾,总结你写。”
“不是,老板……”
匡正挂断电话,扶着宝绽肩膀,把他领出贵宾室。万融大堂阳光充沛,电梯间聚着不少人,见到他们都先叫声“匡总”,然后把好事目光投在宝绽身上。
坐电梯到B2,匡正领着宝绽在停车场穿梭:“看见咱家车吗?”
咱家车,他头次这说,宝绽心里像升起彩虹,眼瞧见车海中那抹游艇蓝:“那儿呢。”他伸手去指,被匡正把抓住,攥着牵过去。
匡正反应下:“京剧?”
他完全没概念,什京剧、昆曲、二人转,直到记起两个月前他去南山区那趟,五十年代破房子,肮脏发臭水洼,幅“烟波致爽”老字,个累瘫在肩头艺人,那样糟糕环境,那样艰难些人,宝绽居然是其中员。
“……从中学开始学戏,青衣、花旦、老生都唱过,十多年。”
匡正没说什,心狠狠地揪紧。
宝绽垂下眼,睫毛、鼻梁、嘴唇,甚至连薄薄眼皮都那漂亮:“这辈子就这个念想,就算粉身碎骨,也不回头。”
子,“以为你穿是T恤……热吗?”
“不热。”宝绽垂着两手,羊脂玉似站在那儿。
匡正走过去,有点不敢看他:“怎穿成这样?”
他没别意思,宝绽却自卑地低下头:“着急……忘换。”
着急?匡正皱眉:“有事?”
两人上车,系好安
匡正心疼他,疼他倔强、坚持,疼他直在绝境中挣扎,却没对自己说过个字,疼他像株逆光小草,那柔弱,却顽强地追逐着光。
“走,”匡正站起来,“咱们回家。”
“啊?”宝绽抬头望着他。
匡正要回家是完全没逻辑,他很少做没逻辑事,此时此刻是个例外,他给Clemen打电话:“下午千禧管理层演讲不去,你带段小钧去。”
Clemen惊:“老板?”
“没、没有,”气氛有点古怪,宝绽拉着他坐下,“哥,不是还欠你万块钱吗,想晚点还……”
等匡正这半个小时他想很多,如意洲有新地方,可旧地方已经超期,房主没催他,但他得给人家补上,眼下只有打工钱是活。
“嗯,”匡正没走心,钱还不还他根本不在意,直盯着宝绽云似长衫下摆,弯腰摸摸那个布料,“你穿这个是……”
“哥,”宝绽吸口气,“是京剧演员。”
他终于说出来,个日薄西山行当,在这间豪华金融大厦里,听起来分外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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