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太太先是叹口气,然后才道:“你是霄远同学吧?说起这孩子,命是真不好啊,爸爸走得早,妈妈也年纪轻轻就走。”
他张着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他妈妈去世?”
他虽然只见过陆母几面,但印象中,那是个非常和善女人,有着和陆霄远样漂亮骨相,然而,半生操劳和病痛让她失去原本姣好面容。她嘴唇总是乌青,面色也干枯蜡黄,好像风吹就会倒。
他还记得陆母第次见到自己时候,脸上那份欣喜。她说他是陆霄远第个要好朋友,希望他能常来家里玩。不过他知道陆母身体不好,所以没去打搅过几次。
“是呀,在门口跟人扯白时候心脏病突然发作,那会儿有个社区医生刚好路过,还帮忙做急救,救护车来得也蛮快,只可惜还是没救过来。”老太太算下日子接着道,“六月十三号那天走,这晃都半年。”
学费和生活费卡,扔下屁股外债,投湖z.sha。
他永远记得那天,春节还没过完,父亲说要出门办点事,还笑着承诺会给他带草莓,然后就再也没有回过这间地下室。
他父亲是家中独子,老家近点表亲和堂亲们都被他父亲借很多钱,害怕再和他家扯上关系,没人愿意帮他料理父亲后事,最终还是远房叔叔念着旧情,过来帮着简单操办下。
父亲入土后,他切都被命运无情摧毁,彻底成无所有人。
而生活不会放过任何个不幸人。他那时依旧没能完全理解这句话,在摇摇欲坠悬崖上抱着最后丝乐观期待。
他清晰记得,当时他听到这个日子,几乎是厉声打断老人,确认有没有弄错时间。
然而,老太太声音还是从天边飘来:“别看老太婆人老,记性可没老。平常每天都按时按点回来照顾妈妈和生意孩子,那天不知道怎,晚上都没着家,第二天早上回来时候,妈已经没。”
他那时其实还想再多问句,陆霄远当时是什状态,
十六岁他站在人车奔流陌生街角,决定去找陆霄远。
时隔半年再度回到熟悉虹榆市,踩着薄雪,他只觉得恍若隔世。他害怕被认出来,用帽子围巾把自己裹紧,从火车站径直打车去陆霄远住地方。
可迎接他,只有空空如也烧烤摊位和紧闭大门。
有个老太太坐在旁边剥花生,见他敲门,便要他别敲,说陆霄远已经搬走,房子也卖出去。
他大惊,连忙问老太太发生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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