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昀祺还是不吭声。
像是再次回到七年前,那个半夜翻窗进来小家伙,从始至终也是这个言不发模样。
裴辙觉得这不是说话好地方。
况且,再待下去,他火气就撩到喉咙口!
“回去。”裴辙把拉起姜昀祺。
穿着羽绒服,仰靠在长椅最边上,没什神情,闭眼不知道在想什。
坐得久,眉眼沾染雾水,清晰纤秀,眼角红是冻出来,鼻尖红应该是哭。几步远朦胧灯光落在清隽容色间,衬得唇色愈发浅淡。脖颈后仰,过分白皙,bao露在数九寒天里,比冰雪剔透。锁骨却耐不住冷,显出几分脆弱。
积蓄怒意混合着担忧和其他情绪让裴辙没有掌控好力道,他把扳过姜昀祺肩膀,在人惊慌睁眼瞬间,沉着脸照人脖子上用力围三圈,最后掖实在羽绒服里。
做完这些,裴辙句话没说,唇线绷直,眼神极其严厉。
裴辙很少发火。
裴辙给于锋打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于锋知道裴辙要问什,直接道:“裴司,就在楼下。个人坐很久。”
裴辙挂电话没让宋姨跟着下去,“去看看”。
宋姨欲言又止,在裴辙开门时候忍不住道:“会不会全想起来?裴先生……担心——”
裴辙身形微顿,“想起来也没事”。
冻久,脚下僵硬,姜昀祺被拉得猝不及防,身子微微后倾。
裴辙以为他不愿意,要躲,顿时没耐性,深吸口气,给自己灌脑袋寒气
最近次发火还是姜昀祺升高三那会家长会装咳嗽,不过后来也没怎样。姜昀祺知道错后哭得太惨,裴辙担心他身体,火气只能自己消化——以往很多次,裴辙都不会太直接地表露怒意。也许是涵养,更多时候,是他本身少言少语无形凝聚起威势。
姜昀祺眼底还是湿漉漉,倏然睁开,湛蓝瞳孔浸润在氤氲眸光里,那些未来得及掩藏情绪眨眼逃逸出三分。
下秒,姜昀祺垂下头不说话。
饶是裴辙再有耐性,也抵不住姜昀祺这消极。
“为什突然跑出来。”裴辙没绕弯,沉声问道。
宋姨担忧不已,叹口气,想起什又叫住裴辙,“裴先生您等等!”
围巾还是上回裴辙口气买。宋姨拿条最软最厚交给裴辙,“千万别冻着昀祺”。
五点天还是黑。
近处亮晚路灯恹懒不少,落在地上枯白片,像阴影处雪,几日都化不掉。远处起雾,稀疏光线全笼在分辨不清雾气里,只剩团团光晕。
裴辙眼就看到姜昀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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