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王纹丝不动地端坐着，胸
个想要穷尽吾生追求这种力量，而不惜成为“举火之人”
少年，内心又充斥
多少坚执与勇气？
豫王欣赏着纸页上灵秀逼人字迹，页页往下翻阅。
这本章程虽说是草稿，却写得十分详尽，囊括学院创办初期，种种他想到与想不到内容，显然用心至极。
而翻到后半，发现纸页上染不少油亮光滑淡红圆点，他用手指抚摩后，发现是蜡烛滴上去痕迹，后又用刀尖仔细刮干净过。可见这后半本，是苏晏燃烛熬夜，困倦不堪时所写，以至于滚烫烛泪落在纸页与手背之上。
到最后几页，字迹已变得生硬滞涩，仿佛书写之人提笔时重逾千斤，手指因为长时间保持个姿势，而僵硬麻木，抽痛不已。
扶手，陡然起身走到书房门口，脚步停滞，转身又走回来，皱着眉另换本书，只当天气炎热，以至于坐立不安。
半晌翻不动页，发现自己竟然盯着书页边缘墨点出神，他暗恼之下，将整本书扔出窗外，砸到个仆从脑袋。
那名仆从忙不迭地进来请罪，又将本手写青皮册子递呈上去。
“是什
？”
“昨日在沈府门前，苏大人说要交给王爷章程。小人见王爷另有要事，当场没来得及上呈，晚上又给忘，今早才想起来，求王爷恕罪！”
这就是苏清河在离京前，送给他临别赠礼……
或许是因为放不下提议创建天工院，也或许是真心想助他臂之力，于是竭尽所能地写下所知所学，把这心血毫无保留地交付给他。
而自己在他通宵奋笔之后，将他拐进梧桐水榭，狠命折腾大半天——难怪他体力不支，中途晕过去两次，到最后面白唇青，气息虚弱，许久才缓过神来。
豫王忽然想起，自己送苏晏回宅邸时，是不是忘把他肚子喂饱？整天不吃不睡，又被迫力竭于床事，他文弱年少之身，如何顶得住？
今日还要强撑着起身，路舟车劳顿，奔赴远地。
豫王懒得跟下人计较，挥挥手示意他告退，拿着这本《天工院创办章程草稿》，斜倚在圈椅扶手上翻看。
翻几页，身体慢慢坐直，待看到苏晏草拟院训时，他已然是正襟危坐，神情认真。
“吾生有尽，真理无穷。”
“真理烈焰灼手，愿为举火之人。”
“真理……”豫王慢慢琢磨着苏晏笔下这两个字，觉得并非佛家所言，“闻僧说真理，烦恼自然轻”真理，而是另种更为真实笃定、亘古长存力量。这是否就是“格物学”所追求最终奥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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