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贺霖惊讶地望向他。
姜还是老辣。他几乎忘,这位四王叔曾是戍边藩王与大将。在他还是牙牙学语幼儿时,对方就已经名动边陲。
他微怔后,问道:“遇刺事,四王叔怎看?”
豫王轻哂:“‘怎看’?你这腔调,倒像极皇兄,还真是脉相承。
“孤王怎看不重要,这个案子又不归管。眼下正收心养性,门心思地建学院。至于奉命查这案子,估计不是大理寺,就是北镇抚司。唔,若皇兄不欲声张,北镇抚司可能性更大。你知道如今北镇抚司主官是谁?”
走。”
豫王又道:“野外行军时,常有士兵被蛇咬伤,见多齿印,大致能辨别出是何种毒蛇。太子若是不嫌弃,可否让看看伤口?”
朱贺霖无可无不可,且包扎得太厚,他手热得慌,于是解开纱布,擦擦敷涂半透明药膏,把带着淤青两孔牙印给豫王看。
豫王欠身过去,托着他右手,低头仔细查看,片刻后问:“被咬之后疼?”
“不疼,有点麻木,还有点痒。”
朱贺霖眼前浮现出个看似驯顺、实则狡戾人影,磨磨后槽牙:“沈柒?”
豫王似笑非笑:“正是此人。对,听说太子颇为看重他,前两个月他在家养伤,太子因他举恶有功,还赏赐不少童子和婢女。这案子若是交给他办,太子可以放心。”
朱贺霖不动声色地看他眼,心底暗暗警惕,“父皇说过他是个能干,若圣意交由他来办案,自然会听命父皇,尽力配合调查。
“不过,也听说,在小南院出手搭救清河虽然是四王叔,可清河却与暗中出首冯去恶沈柒走得更近,与他兄弟相称,还在他受伤时留宿照顾。四王叔,你说这情形怎与看过话本不太样呢。难道不该是刀刃加颈时救命之恩,更使人感激?何况
“看牙距,这蛇粗约指余,但毒性甚烈。这般大小,还能有如此毒性,咬后又不疼,想是银环。”
他忽然抬头看太子,眼神中充满难以言说深意。
朱贺霖心里有些异样,皱眉道:“四王叔有话不妨直说。”
豫王拿起放在床边柜面药膏,重新涂上,不紧不慢地将纱布缠回去,“京师带,只有种毒蛇,蝮蛇。但无论短尾蝮还是白眉蝮,想要达到这般毒性,牙距都要大得多。咬伤太子这蛇,怕不是本地野生,而是被豢养异地种。”
“——昨夜太子遇刺吧。”豫王笃定地说,“且是在宫外。否则今日早,宫内就该开始熏雄黄驱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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