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来由地胸口热,忙吸吸潮湿夜风水汽,驱散这莫名其妙热意,带点赧然地说道:“在下还有个不情之请……能不能摸下你刺青?”
阿勒坦愣住。篝火旁瓦剌汉子们本正在吃喝说笑,不知谁听见这句,脸色惊讶地对同伴嘀嘀咕咕,导致所有人纷纷转头看向他们。
大眼瞪小眼,场面度有些尴尬。
苏晏不禁怀疑自己说错话,触犯他们禁忌,想到对方“语不投机则随时拔刀而起”战斗民族属性,当即缩缩脖子:“没有没有,随口瞎问,别当真——”
阿勒坦眉头微皱,脸色严肃,在荆红追按剑而起时,忽然把拉住苏晏手,郑重地按在自己腹肌上,“你摸。”
下发带,递过去。
阿勒坦接过来,似乎很高兴。纤细缎带绕在他茶褐色粗大手掌上,像碧萝缠古木,又如蛟龙身上披着条玉绶,深浅分明。
荆红追冷眼旁观,心里十分不得劲。用银两交换,钱货两讫即可,非得索要贴身佩戴发带,不是佻薄是什,大人还真当北漠人直爽,没看出对方包藏贼心。
但送都送,他不好强行阻拦,削大人面子,又咽不下这口恼杀人恶气,于是脸色更加冰冷。
阿勒坦摆弄着缎带,扯起根细长发辫看看,又在前额比划几下,似乎没想好要该绑在哪里。苏晏看着他,忽然想到洒遍原野秋阳,微笑道:“北漠人也戴抹额吗?”
破庙中气氛莫名透出紧张感,苏晏吞吞口水,喉结上下滑动下,手指在刺青上来回磨蹭,收回来时又搓搓指尖。
没有染上黑色污迹,
阿勒坦说:“们叫眉勒。冬天寒风凛冽,用三四指宽兽皮做成眉勒戴着挡风,也有用皮革做,上面钉满大片金银和玛瑙、绿松石。”
“这条缎带太细,不适合给你做眉勒,要不加宽后镶上金玉,改成腰带试试吧。”苏晏建议。他真心觉得,这发带书生公子哥系着还能算温文尔雅,给阿勒坦这种草原大汉用,就显得不伦不类。
阿勒坦不想改动缎带,但也没有当面反驳苏晏,于是将它缠绕在左手腕上,打个活结,乍看还以为手受伤。
苏晏视线从对方手腕移到腹部,那块树形刺青在火光中显眼得很,青黛中泛着微微金色珠光,像是在肌肤下渗入层金粉。
这棵名为“托克提拉克”神树,虽然只以刺青形式显示出它轮廓,但仍能清晰看出枝干盘虬遒劲,树身众藤环绕,树冠繁茂如云,强壮蓬勃根系直深向……肚脐下方,没入裤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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